不一会儿,房内就传来刷的一声剑风声和咚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方达看着惜云果断狠绝的神色,像是有些不认识,半晌才轻笑一声:“云儿,你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他了。”
“你今日才知道?”叶琉璃撇撇嘴,“我早就跟你说过,惜云长大了。她跟谢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哈哈,”方达爽朗地大笑,左手搂着惜云,右手搂着叶琉璃,“还是我有福气,一眨眼的功夫,多了一个媳妇,多了一个妹妹,还多了一个外甥。谢珩那个王八蛋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
“达哥,咱们明日就走吧。”惜云轻轻抚摸着又开始闹腾的肚子,叹了一声,“这孩子像是跟他有感应,急着要去找他爹了。”
方达点了点头:“今日我跟张元宝再把定州城的城防巡视加固一遍。就算周放察觉有异,再派人来探,也需要七八日。城外再设路障,就算他的人来宣旨,也能拖延几日。除非是见到我们回来,定州城一定要死守不开。”
准备停当,一行人继续往南赶赴京城。
有了冷一帆的南越国官印文书,还有琥珀沿途打点,三日后便到达了京郊。
借着夜色,一个黑衣人摸进了京郊西山脚下的一处小客栈。
“禀公主,禀将军,那日我们赶到时,谢将军已重伤倒地,全身是血。我们连忙帮忙与禁军搏斗,再一回头,他那个侍卫已经带着他消失了。”
“他如何受的伤?可看清楚了?”她声音有些抖,很久没有这样慌乱过了。
“左胸正中一箭,从背后射入,是周放在城墙上放的一箭。”黑衣人低着头,“后来他转过身来,周放又朝他心口射了一箭,被柳卿挡了。”
“你们没上西山搜过吗?”惜云攥紧了手中的锦帕,指节发白。
“属下沿路搜寻,跟到西山半腰处的草庐便不见了血迹和足印。禁军搜了三天三夜,连一片衣角都没找着。”
她闭上眼,心如刀绞。以谢珩的性子,若非伤重难行,断不会就此销声匿迹。
“达哥……”她无助地看向方达,“他会去哪儿?”
“你别急。既然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们的行踪,想必他还活着。”方达安慰地拍拍她手背,“明日我们去那草庐看看再说。他消失前到过那儿,说不定会留下些什么蛛丝马迹。”
春日的山路绿意盎然,草木疯长。惜云一行四人一大早就往半山腰的草庐赶去。
又来到这片让她铭心刻骨的草庐,屋外那片梅树早已长出绿叶,迎风轻摇。
她快步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梅枝,像是又听见了她解毒时,谢珩在屋外给她折梅,还有肝肠寸断呼唤她的声音。
“谢珩,你到底去哪儿了?”这次轮到她唤他回来了。可寂静的山谷回应她的只有风声和鸟鸣声。
她靠在一棵梅树上,垂下头心痛如刀绞。地上却仿佛有些异样。
草丛中有一条黑线在慢慢蠕动。竟是一群蚂蚁围着一颗黝黑的东西在忙碌,
“寒霜,你快过来看!”她心跳如擂鼓,指着地上。
“你看这个可是你做的解毒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