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子时,陛下今夜就在臣妾这儿安置了吧?”杨妃温柔又期盼地问。
“朕今晚耽搁到现在,尚有几份紧急的折子未处理,朕改日再来便可。”
慕倾羽此时心里很烦乱,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瑞云宫过夜。
宫里的嫔妃们一旦有了孩子,他便再未碰过。
褚妃、杨妃和刘妃育有皇子,而其余低位的妃嫔中,有几位则生了公主。
慕倾羽这般寡恩薄情,偏又生得如此魅惑众生,这么多年来,却过得如庙里的和尚一般,宫里宫外对他,早就诸多非议。
只是这些年,面上的恩德荣宠,慕倾羽对那些妃嫔们,从无半点亏待。
是以,这种宫闱秘事,最多只关乎皇帝私德,那些朝臣们,如何也不能放到台面上说。
慕倾羽的心思也很明白,后宫的女人,除了皇后,都只是他的责任而已。
在他的心里,和她们相处,与处理政务亦无本质的区别。
虽然他明白,对那些女人来说,自己这般有失公平,可若这般想,他自己亦很委屈。
是以,责任尽到之后,他便不想再勉强自己。
身为皇帝这般任性,太后为此事,一度与他的母子关系降到了冰点。
今夜杨妃闹出的这些事,他已算忍到了极点。
他可以容忍她的心思和手段,却不能忍她这般利用孩子。
他好歹顾念着和慕凌晖的父子情分,可杨妃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和她身后家族的利益。
杨妃见慕倾羽对她的温柔不为所动,便楚楚可怜地,抱着儿子哭了起来,边哭边诉道:
“晖儿,你怎可这般不懂事?
父皇能来看咱们,已经是咱们母子前世休来的福分。
咱们娘儿俩,合该被扔在一旁冷落的。
都怪母妃不好,不能讨父皇的欢心,害得晖儿亦不得父皇喜欢,只能和母妃相依为命…呜!…”
“哇!…哇!!…”
杨妃这一通演绎,着实将氛围渲染地无比凄惨,慕凌晖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慕倾羽此时听着母子俩的哭声,头胀得有两个这么大。
正烦躁间,依稀听到宫门外有声音。
齐福儿已经被拦在宫外许久,她对值守太监说明来意后,更是被拦得死死的。
她本想等等,看会不会有太医出来。
可此时夜深人静,太医们都在偏殿候着,煎药的煎药,休息的休息。
宫里到这个时候,一般是没有急诊的。若有,定会有人来寻他们。
可齐福儿此时,偏偏被死死地拦在了瑞云宫外。
她又不清楚瑞云宫里的状况,总不能闯宫吧,她一个人,又瘦又小的,如何闯得进去?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齐福儿觉得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终于按捺不住,再度开口求道:
“公公,昀妃娘娘的病情真的很危重,实在耽搁不起。
您就行行好,让我进去,我只要请一位太医就好,求您了!”
“不成!…”
值守太监连看都未看一眼齐福儿,便回道。
“端王殿下病重,今夜,不只太医们都须在此给殿下诊治,连陛下亦亲自在瑞云宫看护着。
放你进去,冲撞了端王殿下,再惊了圣驾,你有几个脑袋可担待啊?”
齐福儿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没想到,陛下尚在瑞云宫未离开。
太好了,齐福儿连忙对着宫门内大喊出声: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