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培训结束，差不多已经晚上十点。

这时候培训中心又来了一位大哥，看起来弱不禁风，又黑又瘦。

刘金刚估计他也是从外地来的北漂族，于是主动跟他攀谈起来：

“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他们都下班了，你交钱没？”

“交什么钱？”那位大哥疑惑地问。

“两百块培训费啊！”刘金刚好心告诉他。“哦，还要两百多办健康证。”

“不过你既然没交钱，那就还是考虑好。如果你真想做酒店服务员，我建议你直接去酒店应聘，那里面对通过面试的人应该会统一培训，还不收费。这是我这几天刚知道的。这个地方啊，其实就是个中介，你晚上在这住也要收费的。”刘金刚决定好人做到底，提醒道。

大哥说：“健康证我有……我记得只需要几十块钱就能办啊？”

刘金刚说：“……是的，只需要几十块，这边要交两百多块，大家统一去办。”

大哥说：“体检不都得亲自去吗？统一去？你们专车去的？”

刘金刚说：“自己坐地铁，自己去的。。。”

“哦，中介啊，我还是再想想吧。”这大兄弟，思维挺跳跃。

简单洗漱完，两人躺在培训中心大厅里的破沙发上东拉西扯聊了半宿。

那位大哥叫王龙，是陆市人。初中辍学后，一直在外面东游西荡。有时候他在厂里上班，有时候在饭店做传菜员。不久前在华庆大学做了一年保安。

听了刘金刚的提醒之后，王龙决定不做服务员了，他要去深圳找工作。

临睡前，王龙郑重地跟刘金刚说：“你看，你今年也就二十出头，其实也还算年轻，你人挺憨的。你说你又不能干重活，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提升一下学历，一边上班一边考些证书呢？”

“什么证书？”刘金刚问。

这些年他活得比较废，也没有花时间在“修身”上，对于“证书”二字，实在很陌生。

“比如本科学历呀，一些技能证等等。”王龙认真告诉他。

“那你考了吗？…...好考吗？”刘金刚弱弱地问。

“我啊，我不喜欢看书，再说我现在都三十多岁了，考那个也没什么用了。我还是干些苦力活比较现实。”王龙叹了一口气，回道。

“那，怎么提升呢？”刘金刚问他。

“你去华庆大学当保安吧，那里有住的地方，吃饭也很便宜，有饭补。平常上班呢，很轻松，空闲时间非常多。名校嘛，比较有学习氛围。这几年不是有新闻说，有保安考上名校了嘛！”

“只是拿到手的工资很低。”王龙吸了吸鼻子，补充了一句。

“华庆大学？”刘金刚不可置信，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那可是排名第一的大学啊！不是谁都能进去工作吧？”

王龙说：“进去工作其实倒不难，我有那边一个保安主管的电话，可以介绍你去。”

刘金刚记下了保安主管的电话。

但是，华庆大学的名头固然诱人，“保安”这个职业，名声却不大好。

在许多地方，保安都是被骂被吐槽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