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这些内容是?”
“直观描述或许带上细则还是很模糊——如果用具体的例子来说明,你们也可以这样理解……”面对疑惑,首席们并没有任何不耐烦。
“如果用“世界末日发生时,世界内曾经的一切都不再呈递出线性关系、不再遵循其已有的顺序规律”这一类描述来进行解释,那么首先的问题在于,时间呈现出线性——这可以解释,因为我们也是线性的,我们没有办法随意改变我们自身的时间。回到这一模型上,在“线性时间”之后,新的问题将随之出现——时间呈现出线性,并且可以在最后一刻被摧毁,曾经的“串珠”洒落成一地没有先后关系的碎片这本身可以说明一个事实,即在世界末日时,世界内的万事万物并非全部都呈现出它们在末日到来之前的样子,这就意味着线性的“先后”本身被破坏了。而如果在此基础上还有其他的表现,例如【世界末日时爆发出的总信息量远远高于世界在那时本身应当拥有的计算信息量】,那么情况就可以进一步向下推演——这其中的差值从哪来?怎样的可能才能填补这样巨大的差值?”
“是……过去的……时间?”在首席们的推演下,一系列看起来称得上是惊人的结论似乎被再度揭开了一角。
“嗯,这其中有巨大的不同点。用一个简单模型举例的话,完全协变且唯一的时间流动关系可以被看做是一张“纸”上跳动着动态的画面,即使是画面结束后这张纸被撕裂,最后的碎屑总量也仍然只是这一张纸。而协变但不唯一的时间——持有这样的规律的世界在演化时,就会像是在一整沓纸上不断绘出连续的切片画面,然后让所有的纸迅速按序翻动,就像是翻页动画。虽然到最后,它看起来仍然只有一幅画,但是在这幅画的背后,有无数幅画利用其上渐变得内容来过渡从开始到结束的不同之处。”
“当然,这是根据推测还原出的极端可能性。”阿尔比零随后补充道,“实际里的绝大部分事件发生于这两类可能性之间,这是其他的工作组从大量的世界末日观测记录和世界注销记录之中得出的初步结论,而虚空巡天雷达阵列也已经得出了类似的结果。”
“……根据这些结果,以后可以同其他部门进行信息共享,更加明确的记录有利于实际应用技术更进一步。这些资料对于前沿观测和前沿思想方式的研究或许也有帮助……”
“最重要的部分……或许不在于分开的实际应用。它们最重要的的作用是去衡量一个切实的单体的一切演化可能。”
“一个单体?”
“是啊,如果按存在属性与存在归属衡量的话,给予足够的描述和明确后,我们的文明同样可以算作是一个【单体存在】啊……”
……
“这一部分,这些理解……应该应用于……”
“尤拉,阿尔卡玛,我们知道你们的专业,我们也知道这些建议的合理。只是……现在我们的项目已经处于关键时期,你们的成果——我直说吧,你们的成果会改变我们大量关键的预设条件。如果要包容你们现在整理出的结果,我们的结果将被摧毁……”
……
“如何融入现实扭曲体系?现在来看,直接的现实扭曲体系里面……技术性的部分恐怕与连续和割裂没有太强的关联吧——我们用休谟指数来衡量现实。换句话说,综合整理休谟指数本身便兼容着对世界诸多属性的解释。而至于说到具体实际的操作?扭曲现实的力量的来源就像是低强度的场中高强度的场源,场源的变化会在整个环境中产生涟漪,我们通过调制涟漪来完成对现实的扭曲……”
……
“很难办,尤拉首席,很难办。你们的这个结果,同那一群研究与拆解网络结构的人们得出的结果一样麻烦,说实话,此时此刻……你们比观察者议会、星明帝国五天座的那群人更麻烦,仅次于动不动就需要对基础的思想知道工具打补丁的认知学部,以及天天念叨着现在是最好的时代,但却能依靠考古来把现实的诸多应用部分驳到无地自容的历史学部的那两群人们。”
“罗穆klz首席,您这样说是否有些过分了?”
“这样说好了。我们的计划,我们的储备都留有空白,这些空白可以承载一定的指标变更和一定的基础变化。但是你们现在要这样直接明确之前还未确定,或者说还没有定论,常规做法与常规理解与此不同的关键点……这会直接篡改整个项目的基础,直接修改掉项目自身。”
“还有,我们这边只是需要修改项目,对于世界的保全这部分……我们还可以依靠现有的条件注入更多资源来完成,但是……如果有别的项目,它们是一直按照唯一时间这一假设来进行的,那应该怎么办?它们恐怕直接会被删除的。”
……
“……注意,部分低级研究组负责人和项目执行人出现精神恍惚迹象,需要予以关注……”
“部分项目受到质疑,执行效率出现降低。执行观点出现分歧——”
“加大观察力度,必要时要求帝国的……相关单位给予必要的帮助,不应该允许生命因为这些问题而出现本不值得的陨落!”
“能不能烦请这些所谓的“指挥部门”不要再这样一遍一遍的来进行所谓的“协调”了?”在薇拉面前,16—3—17—us132有些愤怒的表达着自己的意志,以及自己背后无数“联名人”共同的意志:
“他们真的有充分的了解这一切吗?他们真的能够清楚每一个项目中的必要性也就罢了。但现在,他们有多少的统合要求是在为了统合而在统合?诚然,他们确实严谨的看过概述概论,但是那些概述概论没法直接的触及到它们对应的本质的关键、前沿和细节!再者,无限制抗挤兑计划和帝国规范不都是为了确保安全底线吗?这才执行多久就出现这么多奇怪的解读?”
……
“仅仅是从个人的角度来看,知识和认识的迅速革新,或者说是“恢复”也确实不错,至少我们的领域中,无数的革新能够带来足够多的、有益的变革……”
“但是……这样说吧,知识、理念和思想都需要有与之对应的土壤。而最前沿与寻常环境之间是存在着滞后差距的——这些难道不应该考虑吗?7—3—17—jdbh,你在伊卡利姆陛下那里,对于你们而言,革新当然有好处,但是对于有滞后性的大量实际应用技术体系来说,这种零碎且繁杂的革新……还不如等到跨度足够大后,一并处理掉。”
……
在维多维尔面前,跨越帝国各个阶层的信息抓取树再一次捕获到了更多的信息。
对于单体,单体的信息发展规律中……唯一与割裂的极端可能被部分察觉。它们可能适用于任何单体,包括世界整体,甚至有可能包括文明本身。
捕获到下层信息运作结构中出现其他声音——关于改革、革新、接受与认识等等一切的声音开始出现分歧。
根本矛盾、主要矛盾、次要矛盾与关键矛盾在不同领域与方面呈现出不同之处……
“职能、职责……人们处于何处,应该做些什么……这应该明确。”
“理性与理智也同样需要有与之符合的对应基础。抛开环境,抛开基础去谈理智和理性,那与空谈无异……”
“大家需要,我们也需要。莉尔,你认为呢?”
“嗯。”维斯瑞凡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所有的风和星冕都被她尽收眼底。
“当关键矛盾和主要矛盾足够明显之后……这确实值得“写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