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娅哽咽道:“圣公主生性好玩,一直四处漂游,很少在族中出现,我之所以在吴厝碰到二位,正是与圣公主在附近遇伏。”
说到此处,云娅泪水滚落下来,“危急时刻圣公主将一重要物件交付于我,吩咐要分头行动,赶往圣地祭坛,随后我们走散了。”
杜小薇眼见云娅小小年纪在过去数日承受如此压力,却故作平静,实属不易。
虽是有过猜想,却未想至此,心中更生怜爱,忍不住抚了抚云娅小小的后背。
随后黑犁向沈风等人解释,圣地祭坛地下供奉着圣灵蛇王,也是南疆信仰的神灵,是圣族最重要的地方。
圣灵蛇王在守护着象征圣族至高权威的圣物——雪凤冠,这顶头冠供在祭坛密室之中,只有哈依族王族血脉之人才能进入,也是确认圣皇身份的唯一途径,这也是公主为何要去圣地的原因。
当代圣皇已经在位多年,故而知道圣地位置的人并不是很多,现在只怕叛军会沿途阻挠公主去圣地。
随后黑犁长老又是一声叹息,众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沈风道:“多谢黑犁长老和云娅姑娘实情相告,二位可是有何事吩咐我等效劳一二。”
黑犁听闻,眼中精光一闪,心道:“这少年确实灵光。”
当即道:“我观二人身怀绝技,又是至情至性之人,老朽为挽圣族危机,纵是粉身碎骨也愿意,只是,现在局势不明,想请二位少侠襄助。”
沈风与杜小薇道:“长老,不知何事?”
云娅见沈风二人回应,脸上轻松了不少,道:“一切听阿公的。”
黑犁道:“以现在形势看,需分作两路,一路要尽快面见左护法陈略,钳制黄延中,控制局面,然后再去圣地;另一路要直接赶往圣地祭坛,同时沿途打听消息,与圣公主汇合。”
沈风正在思索,忽听杜小薇道:“我与黑犁长老同行,你与云娅一起。”
沈风却要开口,杜小薇继续道:“长老这边要的是时间,我方便些。”
黑犁与云娅互望一眼后,向沈风问道:“老朽没有意见,沈少侠以为如何?”
沈风眼见杜小薇眼神坚定,已然是心意已决,遂点了点头。
云娅这时道:“阿公,我做一样东西给你,也可以方便左护法信服。”
言罢,又是取出一块白布与木炭,又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然后装到一个精美的黄色小布袋中,交给了黑犁。
黑犁收好后,道:“方才听闻少侠中了毒,可否让老朽看看。”
云娅听闻,拉着沈风的胳膊,道:“差点忘了,阿公可是圣族御医,快让阿公看看。”
黑犁一手把脉,一手拈着胡须,只见他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口中还不停地说着“甚怪,甚怪”。
沈风见怪不怪,看着黑犁思索的模样竟和顾大夫几分神似,颇为有趣。
一旁的杜小薇却瞧得焦急,又见沈风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正欲开口,手却被云娅拉了一下叫住,只听云娅笑着轻声道:“姐姐,不急,不急。”
须臾,黑犁把脉结束,众人忙问如何。
黑犁沉吟道:“蛇信草确实有缓解毒发作用,毒也是寻常之毒。”
沈风闻言,竟然看得出服用了蛇信草,暗自佩服。
杜小薇则与云娅相视一笑,看来是有希望。
黑犁道:“只是毒早已遍布心脉,似乎被什么压制住,如何彻底祛除却是难题,老朽需要考虑考虑。好在少侠非寻常之体,应无大碍。”
沈风闻言,心里又佩服几分,只是那玉佩之事却是不宜说的。
这时,云娅问道:“阿公,你说的什么非寻常之体是什么意思?”
黑犁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黑犁又道:“这样吧,等会儿我去寨中去取一味药丸,辅以蛇信草,可以长久控制毒发。”
这时,沈风见走到黑犁身边,小声道:“长老,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得十多步远,沈风停下来,自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黑犁,道:“长老,此手札为中原一前辈高人行医心得,可借长老一观。”
黑犁接过册子,心有疑虑,道:“这……”
沈风补充道:“那位前辈曾做晚辈的师父,只是晚辈愚钝,未能习得分毫,晚辈奉命要将此书交付一人即可。现在长老同为医者,施救众生,想来暂借交流,也是不违医德师命。若有所需,长老抄录一本也可。”
黑犁边听沈风解释,边随手翻阅,不禁大喜道:“确是高人所作!”立刻又向沈风抱拳,“沈少侠高义!老朽感激不尽,一定会尽力破解祛毒之法!”
沈风心道,此前还在谷中怀疑顾大夫是坐井观天,现在黑黎这般人物只是草草几眼,便是如此赞扬,看样子顾大夫当初并非吹嘘。随后沈风笑道:“前辈费心了。只是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黑犁听闻,知是绝非白得此书,笑道:“少侠但说无妨。”
沈风道:“长老,和晚辈一起的杜少侠,其实呢,是个女子。”
“哦?”黑犁忙望向附近的云娅二人方向,恍然大悟,道:“老朽疏忽了。”
“唉,长老,实不相瞒,我二人原是青梅竹马,只是晚辈家人不同意这门亲事,甚至不惜以造谣杜姑娘是魔教中人的方式从中阻挠。即是如此,杜姑娘依然对在下一往情深,忠贞不渝!不得已才她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谁料到我二人到处被追捕,只得乔装打扮,隐瞒关系,却又误入南疆至此!”说到此处,沈风掩面而泣。
黑犁听闻,忙道:“不想却是一对苦命鸳鸯,沈少侠,老朽定会确保杜姑娘不受伤害。”
沈风抹去泪水,满眼真诚地望着黑犁,说道:“晚辈先谢过长老。当前武朝与南疆有些嫌隙,晚辈相信终会雾散云开,重修友好。届时可否请您老看在她护送之功的面上,请个衔位,为她正名?”
黑犁道:“沈少侠心系两邦关系,老朽甚慰。眼下此事关乎圣族兴衰,若是达成,杜姑娘必然功不可没,老朽定然倾全力举荐!”
沈风立即转喜,抱拳道:“多谢长老!不过,您老也知道,这女孩子心高气傲,面皮又薄——”
“老朽明白,定不会告知杜姑娘。”黑犁道。
沈风一伸大拇指,又连连称谢。
杜小薇早见得沈风与黑犁二人聊得甚久,心中觉得奇怪。
这时,那护卫也已取药回来,黑犁聚齐众人逐一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