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已经十岁，就听到这世上最肮脏的事情。

他至今想起来都会作呕。

太后睁大眼睛，浑身颤抖：“你，你竟然知道，那为何，当时？”

“因为您只有我一个儿子，若是父皇死了，我自然能顺理成章的登基。”

所以他能眼睁睁地看着父皇去死。

他可不在乎。

太后掩面哭泣：“是他对不住我，他有那么多女人。还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连自己亲娘都容不下，你们父子都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我！”

不重要了。

当时那个软弱人人可欺的孩子，如今已经可以手掌大权。

以后的事情，他说了算。

萧兰成转身，不顾身后母亲的哭喊。

虞青棠对上他的目光。

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萧兰成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

虞青棠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回到未央宫。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陪他坐着。

一直等到天黑，没人敢掌灯。

她小声地说：“臣妾饿了。”

“回你自己宫里去。”

“.......”

虞青棠耍赖赖在他身上：“不要嘛，臣妾就想和陛下一起，我们一起吃嘛。”

“.......”

虞青棠知道他会答应，立刻让人掌灯传膳。

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直到虞青棠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

男人眼眸如同万年深潭，深处波动表面平静：“虞青棠，以后你不许提过分要求。”

“哦。”她眨眨眼睛。“那陛下不会答应吗？”

“不许太过分。”

他怕他一时糊涂，以后担负千古骂名。

虞青棠觉得现在的萧兰成才是真正的萧兰成。

虞青棠吃得不多，一直看着他吃东西。

他不说，其实她能感觉到，他对于最近发生的事并没有多高兴。

反而多了些疲倦，从前的意气风发更少了些。

二人躺在一张塌上，男人靠在她肩膀上，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埋。

未来南征北战青史留名的帝王此刻在她面前，活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虞青棠，你要是敢背叛朕，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

虞青棠一噎。

听起来像是气话，可他确实做得出来。

可世事无常，谁又能一定陪谁一辈子。

朝廷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吕家牵连不少人下狱。

当然，陈家二兄弟立了大功，而虞家长子虞青江更是居功甚伟。

二月底，京都迎来了一场大雨。

萧兰成微服京郊，虞青棠傍晚出宫到巡防营接他。

赵公公说道：“娘娘，陛下还要一会儿才能动身，委屈娘娘在这儿喝口热茶。”

“嗯。”

虞青棠看见荷华撑着伞在外面和人说话，不自觉地走了出去。

空中冷湿，虞青棠裹紧了披风。

正在此时，一柄伞撑在她头上——

虞青棠以为是自己身旁的宫人，回头一看，坠入一双如古井一般地双眸。

“哥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