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打完,天也完全大亮了。
周勇的动作很快,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将清水丸好收拾完毕了。
所有的俘虏都被统一的扒光衣服关进了船舱里,云天养又分了几个朝鲜水手给他,不然这家伙怕是连船都开不走。
白树贵带着手下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他手下的兄弟有不少都受伤,得赶紧给他们治疗才行。
不过好在大伙都穿了甲,像指挥弓箭手的那个队长,身上足足插了三支箭,可是穿透厚实皮甲给他造成伤害的不过两支,而且都是皮肉伤。
这就是为什么古代只禁盔甲不禁刀剑弓枪的原因了。
铠甲是真的能给你多几条命的。
这些受伤的人里面,除了一个兄弟不幸被箭矢射中的脑袋当场死去外,其他的伤员都能恢复过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但是云天养还是高兴不起来。
死去的那个兄弟他认识,或者说现在还跟着他的这些兄弟他每一个人都认识,每死去一个他都难受。
那兄弟叫屈三儿,没有大名,没有亲人,甚至连个家都没有。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己当兵就是为了赚钱,等攒够了钱就回家买块地,然后再娶个婆娘过日子。
结果因为朝廷不给饷,钱没赚到不说,现在人还没了。
哎......
都是自家兄弟,所以云天养让白树贵将屈三儿的尸体收拾好,等有机会的话就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埋了。
身前没有一寸土地是自己的,死后总得有个地方安生吧,
云天养坐在船舱里,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心里很是沉重。
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呢???
因为不知道济州岛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云天养也不敢现在就掉头往南,只能让船队继续往北走。
至少越靠近朝鲜一点,他们就越安全一点。
但是去朝鲜始终不是个事儿啊,他们的身份问题是迟早会传入朝鲜的。
到时候他们会立刻从人见人爱的“天朝天兵”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以他必须赶紧找一个地方让大伙休整一下。
不仅仅人要休息,福船也需要修理,虽然因为有水密舱的缘故让船只现在还能行动,但是这个时代的密封技术始终是个问题。
缝隙之间堵的再结实,距离漏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必须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将船只好好的修理一番才行。
这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还需要不少的时间,至少根据船上的那些朝鲜船工所说,想要彻底修好福船,最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光准备材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那么到底该去哪里呢???
一时间,云天养只感觉自己头疼欲裂。
看着眼前长吁短叹的云天养,作为亲卫的陈彪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开口道:“将军,要不你先歇会?要不吃点东西呢?”
云天养烦躁的挥了挥手,十分不耐烦怼了他两句:“没兴趣,你别烦我,让我安静安静。”
他现在只觉得脑袋里像一锅粥一样,烦躁且思绪杂乱。
“将军,要不我提溜两个倭寇过来,你揍他们两下出出气?”
“我哪有那个心......”
等等,倭寇???
云天养只觉得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袋,他好像有办法了。他“唰”的一下站起身,吓了眼前的陈彪一跳。
“陈彪,那个叫北条的少主关在哪儿了?”
看着眼前双目如电的云天养,陈彪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在下面呢,季哨长把他们全部关在最下面的船舱了。”
“把那个小子带过来!快!”
“好,我这就去!”
陈彪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云天养缓缓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手指屈起有节奏的敲着面前的桌子。
也许,换个思路也不是不可以???
陈彪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功夫便押着北条正回来了。
二人一进门,陈彪对着北条正的膝盖窝就是一脚,直接将这个“少主”踹的跪在云天养的面前,随后将手中的包裹“砰”的一声放在了云天养的面前。
看着眼前厚重的包裹,云天养满脸疑惑的看向了陈彪:“这是啥???”
“嘿嘿嘿,光是揍人多没意思啊,我从那些朝鲜船工里弄来点工具,将军你看看哪个使着顺手?”
一边说,陈彪一边献宝一样的将包裹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斧子,钳子,钉子,甚至还有一把大锤子。
他每掏一样,跪在地上的北条正脸色就惨白一分,而云天养的脸色则黑上一分。
这个憨货?当自己是什么人???
“拿着你这些东西滚蛋!!!”
没好气的对着陈彪的腿上踹了一脚,云天养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
见云天养似乎真的没有用这些东西的意思,陈彪撇着嘴将东西重新收拾起来,而北条正则深深的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
他不敢想象,要是这些东西用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自己会怎么样?
想到此处,北条正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还好这个明朝的将军似乎没有这个意思,真是太好了。
等等,那他要自己来是干嘛的?
北条正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问号,而随着陈彪走出船舱,并且将门给关好后,一股浓烈的不安再次涌上了北条正的心头。
眼前的云天养闷不做声,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是在低头沉思着什么,手指有规律的敲击在面前的桌子上,“咚咚咚”的响声响声每一下都让北条正越发的不安。
这个明朝的将军,不会是......
北条正的心中泛起了浓烈的屈辱,如果真的如此,自己该......自己......
实在是不能怪北条正想歪了,而是日本的风气实在是有些不太健康。
男风盛行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日本人是玩真的,并且还玩出了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