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孩子,你说钉七根铁钉?
不好意思,他徐青做不来这种亏心事!
既然他接了这趟活,那就要把刘员外‘伺候’好了,让对方明明白白,敞敞亮亮的躺板板。
在超度亡人方面,徐青或许还是个新人,但他绝不会像柳有道那般没有职业道德,相比之下,他自认为还是有那么点职业操守在的。
虽然不多,但绝对接近及格线!
钉好棺材,再绑上皮条,横着三根,纵着两根。
接着徐青让‘大孝子’用扫帚去掉棺木上的浮土,谓之“扫财”,然后又在棺木的一角,垫上一枚铜钱,谓之“掀棺”,紧接着是“辞灵”。
等灵柩出堂,烧了纸钱,摔完丧盆后,刘大孝子手执纸幡前行,众位亲友披麻戴孝,齐声嚎哭。
徐青一挥手,杠房负责吹奏的伙计们登时会意,唢呐一响震碎云霄,其他声小的响器瞬间沦为陪衬。
二十来个杠夫抬着棺材晃悠悠的走着,前头后头各有手持丧幡的孝子贤孙护持,丧幡上面四季纸花扎的青黄白绿,煞是好看。
路过各家门口时,丢出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有好事的老少爷们抄着袖子在门口点评论足,毕竟像这么大阵仗的丧仪,几年里也不见得能看上一回。
也有家中婆娘嫌晦气的,拧着自家小子的耳朵便给提溜了回去,临了还不忘关上系了红布条的门。
徐青穿着柳有道平时去做法事时穿的衣服,全程跟棺下殡。
等把刘员外请进阴宅后,天色已过正午。
按理说,出殡最好是在卯时辰时之前,但那宋才非得等正午阳气最足最旺的时候下葬。
一来一回折腾的徐青都想给对方埋土里。
就宋才那点心思,他哪会猜不出来!
正所谓做贼心虚,这明显是怕刘员外变身成鬼,半夜爬出棺材找他这个凶手算账。
徐青头戴宽沿斗笠,脸上抹了赶尸匠秘制的防晒霜,尽量躲着日头走路。
回到刘府,管家宋才扬了扬下巴,用那下巴尖指明方向,说道:“我已经跟账房打过招呼了,你自个儿过去把剩下的款结了,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事要和夫人商议,就不奉陪了。”
重要的事?
难不成还是几个亿的大项目?
徐青摇摇头,转身到账房找到了账房先生。
那先生年过花甲,样貌与宋才有八分相似,见徐青过来要办事钱,老先生笑呵呵的拿起算盘一阵敲打。
“早先给的定钱是五百,剩下没付清的尾金也是五百,我这人心善,不如给你凑个整,五钱银子如何?”
“五钱?”徐青脸色一沉,大雍朝一两银子折合一千二百文,对方给他凑整,直接加了一百文,看似大方,实则却是在敲竹杠!
要知道,他从家丁口中得知的尾金可不止五百文,而是实打实的五两银子,也就是六千文,至于定钱则是额外的。
如今五两银子直接被对方砍到六百文,这已经不是敲竹杠了,这他娘的是抢钱!
“半两银子算多的了,毕竟老师傅是老师傅的价钱,你是学徒工,算是小师傅,自然要拿小师傅的价钱。”
闻听此言,徐青本就阴冷的脸,此时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