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内的乞丐被神秘团伙一扫而清,这些流民乞丐却忽然扎堆来到临河,这其中会不会有所关联?
徐青思索着,不知不觉便已回到自家仵工铺前。
隔壁纸扎店门口,有位身穿灰色棉夹袄的中年人正在把纸马花圈往里搬。
见到徐青一身法衣,显然是刚做完法事的模样,对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也是这家铺子的人?”
徐青点点头,说道:“先前置办店面的是我师傅,如今他老人家走了,我自然要独自撑起这个摊子。”
纸扎店老板吴耀兴愣了愣,心道可不是,今年冬天这么冷,好多家的老人都出事了,这点光从这个月的纸扎出货量就能看出来……
不过他却没想到隔壁刚开业没两天的老先生竟也没能熬过去。
徐青不知吴耀兴内心所想,见对方没追问,便也不再多那唇舌。
“小先生,你一个人也不容易,若是你哪天做生意需要纸扎就过来,我便宜点卖你。”
徐青微微一笑,冰了一天的心总算暖和了些。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礼尚往来,说什么你家若是需要殓容出殡什么的,我也能给便宜些…那是缺心眼才能说出的话!
“多谢掌柜,还不知掌柜的怎么称呼?”
“我姓吴,你叫我老吴就行,大家以后就是邻居,不用客气!”
与吴掌柜互通姓名之后,两人也没再过多交谈,毕竟这大冷天的,谁闲着没事在大街上唠嗑啊。
回到铺子,天色已经不早,徐青即使能够夜间视物,却还是点起了油灯。
他要扮演的可是活人店主,要是整天搞得阴森森的,不是尸鬼也成尸鬼了!
“看来今天这单生意还真是没白跑。”
徐青坐在柜台后,从底下取出个生鸡蛋,磕个小口,一边嗦着一边复盘今日的事。
超度刘员外的奖励自不必多说,倒是有些看不见的收获对现阶段的他影响更大。
比如今日主持的这一场大殡,便让他在杠房白事圈子里混了个眼熟,最起码大家的印象里有了这么一人。
再比如邻里街坊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八卦’,大家并未在意他的身份。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当要属今日在坊口的见闻。
刘员外下葬的地方是在坊外,所以要穿过临河坊的街市,出了坊口才行。
也就是在临近坊口处,徐青见到许多力夫石匠在筑建‘城防’。
有人讲是北边州郡闹兵灾,导致许多流民涌来,所以知府大人才下令要在临河坊这个水陆交通发达的枢纽地带建造城防体系,用来阻断未来可能发生的暴乱。
还有人讲是天心教妖人勾结邪魔妖诡,居心叵测,欲要在津门这边举义起势,意图动摇国之根本。
总之众说纷纭,没有准音。
不过可以预料的是,临河坊或者说是津门这边的天或许真要变了。
徐青仍记得杠房的杠夫们抬着棺材出坊口时,负责筑建防事的官兵讲:
“也就是在临河,若是哥几个还在府城,想要出城去,必然是得好好验证一番。不过这事也说不准,我看等城墙竖起来,这城门口一开,你们再来怕是就得活人死人一起验明正身才能出去了……”
那人说的话徐青记忆犹新,大雍本就有规定,凡是出城下殡者,必须登记造册,提前将死者生卒年月日,殡葬日期写在一张白纸上,好在出城时方便验证,送葬人的身份也要通过牙牌路引确认,以免出现后期疏漏,查不到人的情况。
“牙牌路引……”
徐青将吸空的蛋壳摆在柜台上,呼出一口蛋液特有的腥甜味儿。
“看来得找机会去牙行看看,打听一下补办牙牌路引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