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去!
这文绉绉的名字一听就素,而且还贵。
等到了第三家,徐青抬头望去,只见那雕梁画栋,翘角飞檐的高楼门口,各有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灯笼上还题着字。
徐青看得晃眼,粗眼一看,左边刻着风花,右边写着雪月。
像这等风流场所,想来也整不出多纯净的字来。
再看当中牌匾,翠云楼。
这名字倒是耳熟。
徐青稍一思索就回忆起了这个地方。
可不就是那苏红袖重操旧业后,找的新东家嘛!
当初刘府丑闻可谓是传遍大街小巷,苏红袖被赶出刘府后,更是借着未亡人的人设,一时艳压群芳,成为临河坊最热头牌。
愣是以一人之力,把那丑闻的含金量又提升了几分。
缘份呐,就这家了!
徐青对所谓的未亡人没多大兴趣,主要还是他这人念旧,听到熟悉的地名、人名就感觉亲切。
此时正值春二月,天还没暖和起来,翠云楼门口便挂着厚实又轻快的暖帘阻隔凉气,徐青甫一进去,就感觉来到了荷花刚开的江南,那暖呼呼的热气直往面上扑。
“爷请里面坐!”
与前几家戴绿帽的龟公不同,这回迎接他的是里面当值的‘大茶壶’。
也就是妓院青楼里的伙计。
徐青超度那青楼帮闲时,知道了不少这方面的学问。
比如眼前的伙计之所以叫大茶壶,并不是因为这人财大器粗,也不是说拿一茶壶给人续水添茶做服务,就叫大茶壶。
而是因为在花楼里,大都是一间一间的雅室,姑娘跟客人腻在一块儿正做着的八成也是雅事。
人家两个人喝水聊天谈感情,这做伙计的总不能跟茶僮茶倌似的撩帘就进来,容易挨揍。
人孤男寡女指不定在屋里干嘛呢,你忽然进去算怎么回事?
可这问题又来了,伙计不能私自进去,那这屋里的水喝完了,或者是用完了怎么办?
说起来也简单,这时候客人只需将壶端起来,拿壶盖敲茶壶,外边伙计听见声,就知道该进来续水了。
更有服务周到的青楼,为了不影响客人发挥,甚至会直接定制一个大的茶壶,用三尺来长的壶嘴,隔着窗户往里续水。
这也是门手艺,长久以往下来,青楼里的伙计便有了这么个外号,叫大茶壶。
“那大茶壶,你先带我转转。”
徐青没来过这地方,看哪都新鲜。
跟着大茶壶聊了会天,方才知道楼里的一些规矩。
原来翠云楼不是一座楼,而是由一座主楼和二十四座小楼拼合在一块儿的,总共有四进四出,每座楼都有一位头牌,而这二十四位头牌的名次也会隔段时间排一次。
像那苏红袖,便在二十三号楼待客。
徐青问了问价格,发现最便宜的头牌,一晚上也得三四两银子打底,都快赶得上他收一具尸的钱了!
他琢磨着钱袋子,心想这‘销金窟’果然名不虚传。
周围隔间里有上等月桂蜡的香气传入鼻尖,徐青心思一动,随便点了位空着春阁的姑娘,临上楼前,他还不忘对大茶壶交待了几句:
“多备些上好的蜡烛,果脯点心随意,记得多弄些柿饼,我这人爱吃甜食。”
“得嘞!”伙计会心一笑,乐呵呵接过徐青丢来的碎银赏钱。
等身边没人后,徐青独自一人走上阁楼,不知为何,从刚进入翠云楼开始,他就感觉这里的阴气比其他地方浓郁许多。
四出四进的围楼深闺里,隐隐有熟悉的香火味传出。
徐青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管作为赶尸匠,还是经常食用灵香的僵尸,他都对这股味道再熟悉不过。
莫非这风月场所里,也有阴门或是同道中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