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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轻尘

秋暝按照河坪乡里的习俗,为蠃子举行了葬礼。这个葬礼十分简约,参加的人也只有秋暝和斋里的四只精怪。这是蠃子要求的,他的出生备受瞩目,不希望在离开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观看。他只想安静地离开。

所以秋暝并没有大办,守了一夜后便将蠃子火化后的骨灰洒向新江,愿其能够随着江流漂向大海。

药仙谷只晴了一天,之后便接连下了好几天的滂沱大雨,秋暝斋也跟着一连歇了几天。不过也好,秋暝一时之间还没有什么心情做饭,每次都是草草了事,整得阿姜都不愿跟着一起吃,每天窝在地里睡大觉。甘草和灵芝见暂时也没活干,也待在地里养精蓄锐。那次护法着实是消耗了她们不少精力。

日子闲下来后,秋暝每日便在书房中消磨时间。秋暝斋的藏书极多,都是药仙和药仙的师父从各地收罗抄录过来的,秋暝闲来无事便会泡在书房里整日整夜地看,看到入迷时甚至会忘了吃饭。

这日依旧阴雨绵绵,这场雨已经接连下了七日,天井里的水已经积蓄了整整一池子,又随着地下的管道通向河道,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气息。

秋暝吃过饭后便窝在书房里看医书,精怪们也都在地里休息,秋暝斋安静得只听到雨滴声。

轻尘撑着伞走到秋暝斋前,在紧闭的大门上轻叩三声,无人应答。他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大门,加大力气再次叩响,清脆的叩门声透过门缝传进秋暝斋,又被雨声掩盖,沉迷于书中的秋暝根本没有留意到。

轻尘吃了闭门羹,却也不恼,绕着秋暝斋走了一圈,见后院里有药圃,便走了进去,好巧不巧停在了阿姜前面。

轻尘盯着阿姜看了一会儿,双手合十举至胸前,微微鞠躬,开口道:“阿弥陀佛,小僧轻尘,受药仙、指引,特来拜访。不知、你家主人、是否在家,可否引见?”

只见阿姜抖动了一下叶子,还未见化形,便已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你冒昧吗?里面的才不是我家主人……不对!我又没有主人!你一个小和尚,谷主让你来干嘛?”

人参见对方功力不浅,唯恐阿姜会因为出言不逊而遭到对方的敌意,连忙现形上前,正要缓解一下气氛。

却见轻尘似乎被阿姜吓得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多有冒昧,还望海涵。”语气不轻不重,仿佛方才阿姜的恶语相向并未对轻尘造成什么影响。

人参分辨不出轻尘心中真实情绪,连忙上前一步,致歉道:“阿姜性子躁,冒犯了小师父,小师父不放在心上已是宽宏大量,怎敢再怪罪于你。”

阿姜还欲说什么,却被人参一脚踩在其叶之上,硬生生将阿姜的话憋了回去。见阿姜闭口,人参往前走去,打算带轻尘到秋暝斋去。

走了几步感觉轻尘没有跟上,人参转身看向他,见对方有些疑惑,人参抿了抿唇,只道:“小师父跟我来,我带你进去。”

顿了几秒,见轻尘跟上,人参才放心往前走,出了药圃,从侧门进入秋暝斋,将轻尘安置在诊室后,才去书房叫秋暝。

“看得这么入迷?有人找都不知道。”人参斜靠在门侧,看着屋里窝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看书的秋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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