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屋呀！你又不是没回去过，真傻了？”阿鲤说着，试探性地摸摸秋暝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吹了夜风，又在书房睡了一晚着凉发烧，把脑子也给烧坏了。秋暝将阿鲤伸过来的手拍开，总算反应过来。

现在这间被秋暝命名为“秋暝斋”的屋子，并不是李药成从小住的地方。这是李药成游历归来后，在河坪乡寻的一块风水宝地，自己开垦修建起来，才有如今这个规模的。而师爷早在他游历之前便已驾鹤西去。

这笔记对李药成来说不是什么珍本，在修建好新屋后自然也不会特地带过来，此时仍留在旧屋倒也合理。只是秋暝除了乡诊会经过以外，只有除夕扫灰和贴联会回去，这一时之间确实是想不起来。

“那还说那么多作甚？走走走，跟我回旧屋。”秋暝那叫一个雷厉风行，知道地点后迫不及待地拉起阿鲤便出门，出门前也不忘和各位交代一声自己去哪了。而后不到二刻，便来到旧屋门前，结果这才想起来他并没有带旧屋的钥匙，只能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却进不去。

阿鲤算是被秋暝无语到了，无奈地说道：“对门有钥匙。”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因为平时不常过来，所以李药成备了把钥匙交给住对门的李有仪，拜托她时不时开门进去坐坐，积点人气，这样房子不容易坏。李有仪平时也总受李药成的照顾，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仅干脆应下，还会帮忙扫扫灰尘，给秋暝每年除夕扫灰时减轻了许多负担。

秋暝敲响了李有仪的家门，喊道：“李姨！在家吗？我是小秋，想找你拿一下旧屋的钥匙，麻烦开开门。”

无人回应，秋暝又敲了两遍，里面才隐约传来回应声。秋暝便收回手不再敲。

只见那门刚开，从那门缝露出来的脸吓了秋暝一跳，两道声音却是同时响起。

“羽逸姐！”

“李秋暝！”

而后又是一阵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两人又同时沉默。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最后还是李羽逸先开的口，“混小子，你怕不是知道我今天回来，特地上门探望我？那也别来这么早啊！真是扰人清梦。”

很显然，李羽逸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所以刚刚秋暝喊的内容她都没有听进去。

“鬼知道你回来啊？还以为你死外头不回来了，三年一点音讯都没有。”秋暝撇撇嘴，脑袋已经往屋里探去，“我还以为是李姨在家，想找她借旧屋钥匙呢！怎么？李姨一大早就出门了？”

“你来得不巧，阿娘刚出门没多久。她要把这几个月绣的荷包拿去和正德叔换蛇，说我难得回来一次，煲点蛇汤补补身体。”李羽逸回着话，将门完全打开，邀秋暝进屋坐，阿鲤跟在后边进门。

李羽逸这才看到秋暝身后还跟着阿鲤，脸色大变，忙道：“阿鲤哥先别进来！”

阿鲤脚步顿住，不明所以。然而李羽逸的提醒还是迟了，在她说完的下一秒，一只毛色纯黑的不明物种突然从门楣上方冲下，一把扑到阿鲤脸上，挡住了阿鲤的视线，逼得他后退了几步，结果脚拌到门槛，一个踉跄往地上倒了下去，直接摔了个屁墩，疼得呲牙咧嘴。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李羽逸都来不及阻止，快到秋暝都来不及拉住阿鲤，阿鲤便已经将脸上盖住他视线的生物扯了下来。

“什么倒霉玩意啊？”阿鲤将那个生物提到眼前，看清模样后又一把扔开，那生物却完全没受到任何伤害，稳稳当当落到地上后便慢条斯理地走到李羽逸身边，蹲坐着舔舐方才弄乱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