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意脚步一顿,身形几不可查一晃,幸好她扶着门框才没被他看出来。
她慢慢迈出门槛,什么回应都没有。
裴恒闭了闭眼,心口一片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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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雁王苏醒对燕临来说是一桩好事,顺着他爬过的地道,发现东谷到风渊湖之间也有一条秘道。
裴世枫受不住刑,把什么都招了。
皇帝大怒,认定太子和罗刹有勾结,一夜间幽禁太子,东宫所有人都被斩首。
为全庸王颜面,皇帝对外说裴世枫死在罗刹手中,实则下密旨让裴恒处决裴世枫。
与此同时,芸香一群人把苗子种到了南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人有地可种,有粮食可盼,方岭再不是世人眼中人吃人的可怕之地。
谢晚意马上就要临盆了,脚肿得厉害,行动不便,气色却好得很。
裴恒回了燕临后再没过来烦她,但也没守约给她送休书来。
算了,等她生产后再说吧。
宋清和倒是每日都来,又送吃的,又送喝的。在所有人眼里,他和谢晚意俨然就是一对。
“王爷昨儿还问我孩子取了什么名。”宋清和给她剥了个橘子,面露难色。
谢晚意也没很无奈,“他没说什么时候回京?”
一提这个,宋清和叹道,“现在陛下身边就剩雁王一个儿子,再不情愿也得立储。已经催了好几次,但王爷没有回京的打算。”
谢晚意吃了一瓣橘子,险些酸倒牙,把剩下的丢还给宋清和,没好气道,“什么破东西就送人。”
“难吃死了。”
宋清和尝了一个,确实酸,眼睛却没离开过她,“冤枉。我吃的那个特别甜。”
谢晚意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气我拿你当幌子,故意的。”
宋清和失笑,眼里闪过一丝认真,“没有的事。谁挑拨的?”
谢晚意起不来,冲他伸手,“扶我。”
于是堂堂驻关大将军立刻起身,弯腰上前,小心翼翼把人扶起来,“你靠着我,我送你回屋。”
“这么大肚子还老往外头跑。”
“我乐意。”谢晚意扶着肚子,皱眉道,“生了孩子想出来都不能,你还不让我多出门两次。”
“让让让。”
宋清和陪着笑,两人怎么看怎么都是感情和睦的一家子。
裴恒在远处看得仔细,双手几乎把缰绳捏断,眼睛被风吹得痛,心上也空落落的难受。
再过几日,他们就是一家三口。
自己在这儿呆到天荒地老有什么用?
她不要自己了。
但是他活该。
裴恒除了一遍一遍摸着手里的玉佩,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每日远远看着她,连靠近都不敢。怕她不高兴,怕她要休书。
可是他没有一刻不想她。
入夜,裴恒时常一人站在风渊湖边望月,一站就是大半宿,身子都冻僵了也不肯回去。
“王爷,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这儿挺好的。”裴恒裹了裹衣裳,让闻渊生火烤起了地瓜,然后远远看着小木屋。
笑容很浅,目光也很淡,可他也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