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为什么要孝顺父母？”

“父母予你身躯。扶你长大。有养育之恩。”

“那如有的父母只生不养，或者从未慈爱的对自己孩子。那还需要孝顺么？”

“这……”褚攸之出身书香名门。从小就接受了父慈子孝的传统家风。这样的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他觉得高毅本人。就像一株山上的荆条。野性中又带着刺。他说一句。好像高毅有十句等着他。可他偏偏一直戳自己的痛处。既令人发气，又让人深思。

“我们看这本儿吧。”褚攸之悠悠的扭过头，从书架里拿出本孟子。将他递给了高毅。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君子对于飞禽走兽，见到它们活着，便不忍心见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叫，便不忍心吃它们的肉。所以，君子总是远离厨房。”

“今天你在外做的等，不好好温书，却跑到厨房作屠夫之事。操此贱业。世人所不齿，以后须谨记。”

“先生，这。”

高毅也知道。褚攸之是在提醒自己今天在厨房的事情。可他的脑子里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先生，您的意思是？杀猪宰羊的人是卑贱之人吗？”

“是的。”

“先生，我觉得你不能这么想。你想想。你每天吃的白粥肉羹。都是屠夫给你弄好的。你吃了卑贱之人做的东西。不是自降身份吗？”

“你这！”

褚攸之的胡子抖动着。

“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褚攸之一点都不想再教这个学生了。

“先生，你说是为了不见杀戮，君子才要远离厨房。那先生，我觉得你也是君子，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只要保证每天吃素，以后再也不愁杀戮。这样你就能天天进厨房了。”

高毅只是想和老师开个小玩笑。但褚攸之却气的把手拄在桌子上。

褚攸之已经不想和这个学生争辩了。挣扎着要起身。高毅想进前去扶他一把。却被老爷子狠狠的推开。

“先生，说实话，这么多天学下来，我觉得我一点儿也不像个君子。”

知道就好。老爷子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做君子也太难了。什么事都不能做。要不？我跟我兄弟请示一下，我就不要当君子了。”

褚攸之脸已经红了，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褚攸之有心症。这次可能是被高毅气的。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高毅叫着门外的仆人。并把褚攸之背进了卧房里。

老爷子这么脆弱的吗？

高毅知道自己闯了祸。像一个做错的孩子一样守着褚攸之大半夜。但褚攸之醒来之后，睁开眼也不想看他。

“高校尉守了半夜，还是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

“那好。今天我就不打扰先生了。我明天再来。”

“还来？”褚攸之在想之前是否做了什么事让陛下不高兴了？派这样一个人来折磨自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