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默片的世界里,寂静得可怕。
闻昔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周围的一切都在动,唯独他像个提线木偶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无法触碰任何东西。
那两个女生,穿着圣利德亚的校服,黑色的长裙在风中飘动,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幽灵。
她们的动作僵硬而怪异,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那本染血的日记本在她们手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只见其中一个女生颤抖着手,用小刀割伤了另一个一直在哭的女生手掌,殷红的鲜血滴落在日记本。
黑色的墨渍在鲜血的滋养中,仿佛活了过来,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血蛇,在纸张上扭曲蠕动,最终汇聚成一行触目惊心的文字:“向祂献祭,你将获得永生”。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闻昔想要阻止她们,可是声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气音。
两个女生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将那本沾满了鲜血的日记本埋进了枯树的树根下。
下一秒,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枯树的树干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像是有人用刻刀生生在上面刻出来的一样,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光秃秃的一片。
那张脸朝着闻昔的方向转了过来。
空洞的眼窝仿佛能看穿一切,闻昔甚至感觉自己被一股冰冷的视线锁定,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从脚底升起,直窜天灵盖。
紧接着,那个哭泣的女生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挣扎起来,想要逃离枯树。
可惜,另一个女生却僵硬又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向了枯树,任由那些从树干中伸出的漆黑枝条,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女生的身体,将她拖进了树干深处。
女生的哭喊声被黑暗吞噬。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恐惧。
转瞬间, 整个学校像是被按下快进键, 白昼更替,日月轮转。
那些原本在校园中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 全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空荡荡的建筑和满地的落叶。
而之前守着喷泉池的那只玩偶熊, 则以一种诡异的姿态, 缓慢地从泥土中爬了出来。
它空洞的眼睛盯着闻昔的方向, 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仿佛在说: “下一个, 就轮到你了……”
黑白的画面开始扭曲,崩塌,最终消散殆尽。
仿佛被人从冰冷的海水中捞出来一样,闻昔猛地从那段黑白默片般的回忆中抽离。
“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
花园,喷泉,玩偶熊……
所有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仿佛刚才那诡异的黑白默片只是一场幻觉。
可是,闻昔知道,那不是幻觉。
因为他手里的日记本,此时正变得滚烫,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低头一看,发现日记本上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字迹:“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祂”。
“祂?祂是谁?!”
闻昔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天灵盖,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暗处注视着他,冰冷,邪恶,令人不寒而栗。
还没等他细想。
身后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沉重、缓慢,像是死亡的脚步在逼近。
他猛地回头,只见那只脏兮兮玩偶熊正站在他身后,空洞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该死!这玩意怎么阴魂不散!”
闻昔咒骂一声,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