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抬头看向闻昔,看着他斜搭在海水和雾气中的鱼尾,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闻昔,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闻昔摇摇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语气平静得吓人,“我只是在想,这个副本,真正的‘信徒’是谁。”
唐瑭听的一愣一愣的:“真正的信徒?难道不是划分的克尔斯等人吗?还是说是村民?总不可能是那些已经被献祭的鱼人吧?”
闻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塞壬的歌声,为什么会对唐瑭陆途有效,而周哥简不繁和灰烬都没有被歌声蛊惑?甚至村里的村民都没有一个被蛊惑下海?”
“我好像明白了,闻哥你的意思是……”简不繁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天光:“那些被村民诱骗吃下鱼肉,异变成鱼人的‘祭品’,没有伤害过塞壬的,才是真正的信徒?”
“Bingo。”闻昔打了个响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异化的鱼人,才是塞壬真正认可的‘信徒’。而这海面的雾气以及祠堂那边的浓雾,正是塞壬用来保护他们的屏障……”
他的话还没说完,冰冷的系统机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
“叮!恭喜‘合法发疯’小队解锁副本隐藏任务——阻止祭祀,将真正不敬神明之人献祭,消除塞壬的诅咒。”
“通关奖励:随机s级技能*1,团队积分”
“任务失败:彻底抹杀。”
【弹幕:我去!隐藏任务这就开始了?】
【弹幕:所以老婆他们这是要把村民献祭给塞壬?突然间角色互换了…】
【弹幕:这也太刺激了吧!我喜欢!】
冰冷的提示音过后。
海风似乎都凝滞了几秒。
闻昔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纤长的睫毛像鸦羽般轻轻颤动,鱼尾在海里缓慢的拍打着水花。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周铮。
他拧着眉头,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唐刀的刀柄,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副本结束还剩两天时间……有点紧啊。”他沉声道,“咱们现在有两个任务,一是活到副本结束,二是把那些村民送上祭坛。”
简不繁的大脑飞速运转。
如同精密仪器般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他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时间紧迫,我们必须高效行动,我认为可以兵分两路。一路负责调查,另一路……”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闻昔,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眼神询问对方的意见。
闻昔察觉到简不繁的目光。
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诡谲的笑:“我去找‘神明’聊聊。”
说到这,闻昔歪过头,目光缓缓扫过刚刚才差点被塞壬歌声影响的唐瑭和陆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至于你们俩……”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希望你们会喜欢变成鱼的过程。”
唐瑭被他眼底的冷意激了一激灵下意识搓了搓手臂,却只摸到异化的鱼鳞,“这雾气和海水沾着都不舒服,是不是会加速异化……”
闻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然后垂眸看着自己完全异化的鱼尾,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雾里,一直在看着我。”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既然它躲在暗处不肯现身,那我就主动踏入这片迷雾,将它揪出来。”
【弹幕:老婆说的不会是……嘿嘿嘿(bushi)】
【弹幕:啊啊啊老婆看我!我也一直在看着你!】
最终,他们决定兵分两路。
周铮、灰烬和简不繁返回渔村,搜集情报,打探克尔斯小队的动向。
闻昔、唐瑭和陆途则深入浓雾弥漫的海域,寻找塞壬和被保护的“真正信徒”——那些异化成鱼人后被献祭的祭品。
周铮点点头,表示同意。
灰烬抱着胳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嘴角那一抹阴冷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简不繁倒是一脸担忧地推了推眼镜,看着闻昔爬满淡粉色鱼鳞的尾巴,“闻哥,你确定要深入浓雾?那里面太危险了,你的身体……”
“放心,我心里有数。”闻昔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看向唐瑭,“唐瑭,陆途的异化因为海水恐怕要比我们都快,到时候你保护好陆途,尤其是他的眼睛,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周铮起身收拾了篝火的痕迹。
将被拆了的帐篷重新塞回了系统背包里,伸手拍了拍陆途的肩膀,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都小心点,好好的回来。”
闻昔随意的摆了摆长着蹼的手,纵身跃入冰冷的海水中。
冰冷的海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鱼尾轻轻摆动,带起一阵水波。
唐瑭和陆途互相看了一眼,也起身追了上去,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海面棉白的雾气里。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
周围的海水变得越来越浑浊,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几点磷光在黑暗中闪烁,以及偶尔几声怪异的声响从深海远处传来。
唐瑭的双脚脚掌已经开始逐渐异化成鱼尾的模样。
但她似乎并不像在岸上那般疼痛,反而如鱼得水地拉着陆途紧紧追上闻昔,生怕一不小心就走散了。
陆途眯起眼睛,在海水中四处查看着。
“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了……”突然,他指着前方,用手比划着,“那里……好像有亮光。”
闻昔顺着陆途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浓雾深处隐约可见一点微弱的荧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
他们朝着亮光游去。
海水越来越深,压力也越来越大,闻昔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鱼尾的力量更加强大,鳞片也更加坚硬,耳边似乎响起了某种低沉的吟唱,如同塞壬的歌声,却又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
戏谑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