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及他此刻内心煎熬的万分之一。
唐瑭立刻回应道:“收到!”
她没有丝毫犹豫,粉色的拳套在海水中划出一道流线型的光弧,狠狠地砸向那只“祭品”的眼窝。
【弹幕:唐姐威武!一拳一个小鱼干!】
“右边!砍它的鱼鳍!”
陆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闻昔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手中银光一闪,扑克牌化作一道银光,狠狠地砍向右边那条“祭品”鱼怪的鱼鳍。
鱼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断掉的鱼鳍在海水中飘荡,如同一片残破的旗帜。
然而,那吟唱声却在耳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有蛊惑性,不断地侵蚀着闻昔的意识。
手腕上的个人面板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san值过低的警报声如同警钟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
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而虚幻。
身体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肌肉开始不由自主地痉挛,颤抖。
一种诡异的酥麻感从脊椎底部蔓延开来,迅速传遍全身。
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正在逐渐苏醒。
“小心!上面!”陆途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但他依旧在坚持,像一个濒临崩溃的雷达,努力捕捉着周围的危险信号。
一只“祭品”不知何时游到了闻昔的斜上方,它像幽灵般潜伏在黑暗中,直到最后一刻才显露出狰狞的尖牙。
朝着闻昔的头顶猛扑下来。
闻昔几乎是下意识地扬起鱼尾,狠狠一抽。
鱼尾划破海水,带起一道凌厉的弧光。
“啪!”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海水中回荡。
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海水中翻滚了几圈,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入深海,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弹幕:老婆身手越来越好了!不愧是我老婆!】
【弹幕:这鱼尾杀伤力max啊!想被老婆的鱼尾pia~】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更多的“祭品”从黑暗中涌出,仿佛无穷无尽。
这些“祭品”不仅仅是渔村这么多年来献祭的年轻后辈,更有厄魇游戏开始之后,进来这个副本的不少玩家也葬身于此,成为了新的“祭品”。
他们扭曲的灵魂被禁锢在这片海域。
被副本同化,成为了这诡异祭坛的一部分。
这片海域,早已变成了吞噬生命的无底深渊,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无辜的灵魂被囚禁在这冰冷的海底,成为了渔村贪婪人心的牺牲品。
祭坛中央的贝壳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那股吸力也越来越强。
闻昔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丝缠住的蝴蝶,无力地挣扎着,不由自主地朝着贝壳的方向飘去。
贝壳中,虚幻的身影终于完全显露出来。
他赤着上半身,精壮的肌肉线条在幽蓝色的光芒下显得更加诱人。
墨绿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漂浮在水中,暗金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闻昔,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又充满占有欲的微笑。
下半身,是一条布满黑色鳞片的鱼尾。
和闻昔的淡粉色鱼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同黑夜与白昼的交锋,却同样充满力量和蛊惑。
【弹幕:这颜值!我可以!】
【弹幕:这反差感!爱了爱了!】
【弹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塞壬?好辣,想……】
“小闻昔……”他轻轻开口,声音低沉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过来……”
贝壳里的家伙不过是抬起覆盖着黑色的鳞片的手,朝着闻昔的方向轻轻一勾,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将他拉了过去。
“闻昔!”
唐瑭和陆途同时惊呼。
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其他“祭品”死死缠住。
近了,更近了……
闻昔几乎能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吸间的温热气息。
能清楚的看到他笑容里如同高空踩钢丝般危险的暧昧,以及暗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乖,到我这里来……”
闻昔不受控制地朝他飘去。
那双暗金色的眼眸,如同漩涡一般,要将他吞噬进去,耳边回荡着塞壬蛊惑人心的低语,如同坠入了一个用蜜糖包裹着毒药的梦魇。
令人心悸的恐惧和一种奇异的兴奋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忘记了挣扎。
闻昔几乎要贴上那具充满力量的身躯。
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两人,塞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海水的咸腥味,夹杂着一种奇异的,类似于铁锈的腥甜,这味道刺激着闻昔的嗅觉,让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塞壬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闻昔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闻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闻昔微微颤抖着,眼神迷离,仿佛被蛊惑了一般。
这下意识的小动作,似乎是取悦了塞壬。
祂发出一声低笑,那笑声在海水中诡异的扭曲变形,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呜咽,“小闻昔,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我的怀抱?”
“……慕那舍?”闻昔的声音颤抖着,竭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塞壬轻笑一声,笑容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暧昧,“很荣幸这个名字被记住了……”
他的指尖缓缓滑落,从闻昔的脸颊,滑落到他纤细的脖颈,轻轻摩挲着那脆弱的动脉,略微收紧,而掌腹则贴在锁骨的那串名字上。
那种冰凉的触感,像极了某种冷血动物缓缓缠绕,让闻昔不禁屏住了呼吸。
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下。
他竟未曾想过自己的内心竟会涌动出一丝莫名的悸动,与微凉的惊悚交织在一起,演变成一种难以捉摸的暧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疯子,该你玩了。”闻昔的嘴角略微动了动,没有任何声音,却充斥着一股冷静又危险的气氛。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清澈的眸子瞬间被猩红所覆盖。
San值彻底归零。
体内的另一个自己,苏醒了。
“啊咧,又是这个讨厌的眼神,真是讨厌死了。”疯子闻昔的声音略微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所以,都杀了吧。”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那笑容在他如今易容的脸上显得格外违和,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魅力。
原本柔弱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躁和危险,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锋利的扑克牌,狠狠地刺向塞壬的胸口。
塞壬似乎早就预料到闻昔的举动。
不躲不闪,任由扑克牌刺入自己的胸膛。
扑克牌锋利边缘刺破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海底格外清晰,却诡异的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嘶……”
慕那舍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尾音微微颤抖,像是故意压抑着痛楚,又像是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刺激。
祂伸手抓住闻昔的手腕,将他拉近自己。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缠,而祂的声音如同吟唱般的在耳边回响,带着一丝委屈而又愉悦的蛊惑。
“小闻昔,你还真狠心呐,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