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三五太监们往来照顾病床上的赵高,毕竟被阉。
突然一队太监外面小跑过来,守在门边。
屋里看见来人后,皆惊慌落跪磕首:“大王。”
病床上赵高惊出额汗,忍痛起身,却被嬴政疾走过来按下:“不急不急,你先躺下。”
赵高顿时眼泪汪汪:“大王,我对不住你!”
嬴政:“你何来对不住我?”
赵高:“一为吕相说的,攀折了大王的女人。二是让大王与吕相结怨。一切都是我赵高惹的祸,望大王治我罪吧。”
嬴政微微点头:“事发时我还未觉得,是我们的错。事后,我也才幡然醒悟。”
嬴政:“毕竟我是秦国的大王。。。不过,赵高你也不必过多为此事忧心害怕,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担得住!”
赵高眼神崇拜看着嬴政:“谢大王。”
秦王宫西边校场。
太监丫头们十余数掌灯小跑着,众星捧月般护着嬴政。上了亭台二楼,居高临下。
只见校场内百数禁军赤博上身,跪在地上,其中还有一位脸上被嬴政以剑划伤的校尉,此刻他们身上血痕淋淋。每一人身后皆站一人将他们鞭策!校场外包围着千数禁军观看。
赤博上身的王翦用粗棍轮打王贲的后背,王翦:“大王遇难时,你在哪?!”
王翦:“你个懦夫!”
王贲悲吼:“我不是懦夫!”
王翦:“大王去吕相府,所有不值职的禁军都去了,唯独你!”
王翦:“说,你当时在哪?”
王翦对王贲无情棒打。
王贲疼的咬牙切齿:“我在练功房,一直等着大王,从未离去!”
王翦:“胡言乱语!有何证明?!”
王贲狠瞪王翦:“你不相信我!就打死我!”
王翦:“最后问你一遍!昨天一整天,你在哪?”
王贲:“在练功房!”
嬴政见此,带人转身离去。
王翦瞟了一眼嬴政离去的身影,王翦向所有禁军们训诫:“记住!你们是禁军!是从百万秦军中,挑选出来最强壮最勇猛的士兵!你们一生,只听命一个人!那就是我们的秦国大王。。。”
次日清晨。
下了早朝,由下人撤去厚重的王冠王衣。
嬴政穿着便服入了书房,李斯正门外候着行礼:“大王。”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书房。
李斯坐跪在下方,脸色凝重:“大王,近期不可再起战伐。”
嬴政:“朝上吕相,和文武百官皆已达成一致。下月,就是十月后旬,举兵攻打魏国,由蒙骜将军挂帅。蒙骜将军可是常胜将军,几无败绩。”
李斯:“难道大王也想攻打魏国?”
嬴政:“我对打仗之事,现今而言,一窍不通。”
李斯:“大王,若不打魏国,会怎样?”
嬴政:“为何不打?”
李斯:“大王,行军打仗,粮草为先。历代秦王和六国之间的仗可是足足打了三百年!只为守我秦国之疆不被吞并,其中更是劳民伤财。近三十年,秦国才日渐强壮,却是眼高手低,意欲一统六国,报往昔六国欺压之仇!此乃壮士之怒,非社稷之福!”
李斯:“上月吕相,举秦国之兵灭去东周,已耗国粮八成!如今只怕,秦兵还未到达魏国国都,就已饿死途中!”
嬴政:“那依先生之言,当该如何?”
李斯:“歇兵十年,以民生产之机。”
嬴政:“若他国趁机来犯如何?”
李斯:“在这十年期间,大王可派秦国骑兵弓兵,干扰旁国,扰其视听。”
嬴政:“可是吕相手握朝政大权,今日朝上更有寡人授意,此时怕早已迫不及待告于三军,十月后旬攻打魏国!吕相位高权重,定爱惜自身颜面,不肯听劝。”
李斯:“大王欲成之事,又何人敢抯?又有何人能抯?唯大王不愿耳!”
嬴政心下一思量:“寡人不知,先生所言是否一切属实?”
屯粮国库外,禁军开了门,里头宽阔无比,屯粮万担。
嬴政看了一眼:“这粮,不是还有许多吗?”
李斯:“宫中一日食粮三百担,这国库里不过万担左右,最多可食一月多点。现今九月中旬,待到十月中,便可收秦国十六王候上缴的国粮。”
嬴政:“那不刚刚好吗?我们刚把国库里这点粮吃完,王候们就又上缴新粮。”
李斯:“大王当喜是常,更应多感到忧啊?”
李斯:“吕相为何选择十月后旬出兵魏国?”
嬴政:“先生之前所言,行军作战,粮草先行。吕相怕也知是十月中旬有粮到来,故在十月后旬发兵,免得士兵们饿死在去往魏国的路途中。”
李斯:“吕相以发兵魏国之由,劫走秦国全国之兵,举国之粮!大王不该忧吗?”
嬴政:“忧?”
嬴政笑了笑:“难道吕相,欲除我?”
李斯:“大王无兵无粮,犹如鹰无振飞长翅,口无铁嘴,如何能食尽国之寄蛆?!现今大王不过他人眼中一只任人欺辱宰杀的雏鸡耳!”
嬴政大呼一口气:“我想到宫外瞧瞧。”
正午。
秦国国都咸阳城。
嬴政,李斯两人侨扮成客商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中自在逛游。
正值九月酷暑,街上行人赤博挑担,光脚行走之人不计其数,更有地主东家抬轿过市。街边有乞者一家老少盯着嬴政,街上更有乞者托儿带女来往乞讨。
老乞丐蓬头垢面,干瘦如柴,只穿一条勉强蔽体的破烂短裤朝李斯:“大人行行好,施点吧,我们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
嬴政:“先生,你带银子了吗?”
李斯:“带了,可是大王,不该给他们。”
嬴政怒吼:“给他们!我命令你!你的银子全给他们!”
街上行人都震惊地停下寻声看望,二楼客人更是不少凑头出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