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
文武百官朝圣。
蒙骜:“韩国弓弩瞬发有力,若万箭齐发,将严重干扰我军冲锋行动,甚至这些韩国的弓弩还具有一定的杀伤能力。若我们攻下韩国,则韩国弓弩为我秦国所用,到时再攻打其他五国则更为轻松省力。所以老臣同议,攻打韩国。”
姚贾:“我外交使者见过韩王,无不说韩王懦弱,攻韩可以说是必胜!若首战告捷,无不异于壮大我秦军的士兵锐气,攻韩为上上策也。”
嬴政略为沉吟:“若先攻赵如何?”
李斯:“若我们先攻赵,咸阳宫中无精兵,而韩国离我国都咸阳最近,只须三日骑兵连夜奔袭便能直达咸阳,不可不防。”
嬴政:“若是我们举全国之兵,攻打赵国,韩国会不会因此畏惧秦兵之势,不战而降?”
左相隗林:“看来大王还记得韩非子的计策,攻赵迫韩使韩不战而降。”
嬴政:“若能如此,则天下苍生之幸。若有不战而屈他国之兵免百姓于战火,何不一试?韩亦攻,赵亦攻,何不只攻赵使韩降呢?”
殿中文武百官皆陷入思考。
蒙骜:“大王,我认为先伐赵国可成!”
姚贾顺势:“在大王攻赵之际,我前去韩国游说韩王,给韩王施加压力。使韩国不战而降还是有一定可能和胜算的。”
嬴政:“若收下韩国土地,该如何处置?”
右相王绾:“封韩王为候,继续管理他的土地和人民。韩国无论文字,文化,饮食,律法上和秦国都为大大不同。秦国官吏去治理韩国根本行不通,首先文字和话语沟通就是个不可战胜的障碍,更别说在韩国领地上推行秦国的律法了。这也是为什么强大的周朝灭后迅速裂变成七国难再统一,也无法统一,七国之间文化互不兼容是其根本原因。”
嬴政怒道:“那寡人征伐韩国还有什么意义!你们当政是土匪么?带领秦国百万锐士,只为洗劫他们的粮食钱财?道义何在?”
嬴政:“政要的是天下一统!从此太平,国与国之间亲如一家,民与民之间互为婚姻育子。讲一音,书一字,车同轨,度量衡!”
嬴政:“政的文书命令传达各地,即时生效,万众一心,何事不成?!若文字不能统一,哪日寡人虽收六国之地,焉能命令六国之士?六国形亡而魂在,哪日寡人一命归天,天下岂不重蹈周朝结局?地分而战火连绵?秦军将士舍身抛命打下的江山,是这样的结果,你们心甘吗?”
百官惶恐下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和气道:“起来吧。”
百官起。
嬴政冷静道:“现今秦国还未收六国之地,在秦国就已有十六诸候分地而据,自募民兵,自设律法。寡人闲游至王候之地,如亲他国领土,提交书信函文得准才可通行。若寡人真灭了六国,寡人悲啊!以现今秦国分封制度,焉能使寡人吞并天下,坐于庙堂而治万里之臣?”
大殿门外禁军郎中令王翦听得一皱眉头,不由轻叹:“初遇大王九岁时,说起换个玩法废分封制,哎,原来大王一直记在心里。时间,过得真快啊。”
殿内。
嬴政声音宏亮:“寡人要在秦国以致灭了六国,收六国之地时,实行郡县制!何谓郡县制?天下之城,莫非王土。天下之臣,听我号令。朝野上下,唯我独尊!”
嬴政:“现在制度,分封拜相,有功就得封,无可厚非。可是封候将秦国分割的七零八落,今日晶齐候有功,赏地!从旁边蚵晨候割一块地过来给晶齐候。在这一增一减之间,候爷们习以为常,而依附于地的官僚平民们他们的忠心呢?是该忠于晶齐候还是该忠于蚵晨候?长此下去,地方官僚和平民们渐渐变得麻木,忠于谁不都一样交税纳粮?从此没有忠心可言,更别跟他谈国之危难,民族气节,甚至到死,有些人都不明白,他不该忠于晶齐候不该忠于蚵晨候,不该忠于他们原先的国君楚魏韩赵燕齐,他们该忠于政!忠于秦国!”
蒙骜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出列站出:“大王,忠勇候蒙骜愿交出手中所有封地任大王支配,助大王完成天下一统的伟业!”
嬴政赞赏的:“若各诸候皆如蒙骜将军般大义,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就在今朝!”
嬴政:“政要将秦国因地貌及面积分成十六个郡,每个郡设郡长官吏,郡下面是县,县下面是镇,镇下面是乡。所有官员的任免都须经朝廷指派,诸候们不再有任命官员的权力。每年或按季度纳赋的粮草布匹,由乡上交到镇,镇上交到县,县上交到郡,郡再上交到朝廷。王候日常不再由当地供奉,而是由政,由朝廷每月或每年支出费用,如同官僚发放奉?无异。”
嬴政说完,全场细声议论。
嬴政点名:“李斯,你认为,政的郡县制可成?”
李斯:“此举大大削弱了王候们的权利和利益,可是却便于陛下一统六国,兼并六国行政,文化,和思想,可谓有利有弊,弊在当前,而利在将来。”
嬴政:“现今秦国诸候们的精兵强将皆掌握在政的手里,以攻打六国。若此刻不及时推行郡县制,等六国一灭,军权回到诸候手中,到时就远远没现在好说话了。”
嬴政:“朝中诸位觉得呢?”
嬴政见臣子们埋首低头,都不想得罪诸候又不想得罪秦王,嬴政只好向左相隗林使眼色。
左相隗林意会,咳嗽一声高声道:“我认为此事不可迟疑,应着手速办。”
右相王绾接道:“按照大王的思路,我们应该尽快将郡县制完善化,便于推广全国,今日不出个完美的方案来,谁都不可下早朝。”
嬴政与二位丞相一唱一和,朝中文武百官都知是大王计谋,谁也不敢反对。
众文臣武将只得服软,异口同声:“遵圣意!”
太监们摆来桌椅,竹卷,摆上文墨,群臣们就秦王大殿上商论探讨,或提笔记录。
夜。
御书房中。
王贲叩响房门。
屋内嬴政声音:“进来。”
王贲入内,当即行礼:“拜见大王。”
嬴政一边阅书一边说道:“说说吧。”
王贲:“成娇以往皆我行我素,时常闭门不出,不过最近一年和一人交往频繁。”
嬴政放下手中书,直视王贲,嬴政:“是谁?”
王贲:“是两年前,护送太后回秦王宫的都尉樊於期。”
嬴政默念:“樊於期。”
嬴政:“昨日,成娇突然找到政,要求政让他披甲挂帅攻打韩赵。政一时没答应,他竟以头撞柱威胁政。成娇甚是可怜,可是政不得不为大秦安稳考虑。”
嬴政:“你觉得成娇可信?”
王贲:“那大王觉得樊於期可信么?”
嬴政:“寡人想不明白,寡人心很乱。寡人真的幻想成娇有一日能与我重归于好。政欲令成娇功成名就,以弥补儿时对他的愧疚。”
嬴政心意渐定,随而:“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王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急切说道:“王贲认为成娇不可信,大王切勿感情用事。就算成娇无意要反,可他成娇却也不是将军之才。。。”
嬴政声音疲惫:“好了,出去吧。”
王贲:“大王,成娇。。。”
嬴政以手撑额作睡状,王贲不再劝诫:“谢大王。”
王贲离去,嬴政睁开眉目,脑海里回想成娇以头撞柱,鲜血淋漓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