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四次元怪兽·布鲁顿。

这里是奈克瑟斯的遗迹，常理来说，是不可能有除异生兽之外的怪兽的。

但它是四次元怪兽，能进来也很合理。

再然后是恶魔型异生兽·伽鲁贝洛斯。

它可以制造幻术，迷惑对手，可白羽从头到尾都没和它对试过。

忽然，白羽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视觉、嗅觉、味觉、触觉、听觉，这些都可以是幻术施展的途径。

眼前的事物，并不一定都是事实。

仔细回想，那个诡异的流水声，何尝不是施展幻术的途径呢？

还有现在能感到的寒冷。

这些都是在洞穴内常见的，因此才会下意识地忽略。

啪嗞！

解除幻术的最佳方法，自然是疼痛。

而且，这里是梦境，再怎么伤害自己，伤口都不会同步到现实的自己身上。

白羽高举手中的雷光，瞄准另一手的手掌。

微小的痛苦，可能没办法让他挣脱幻境。

换句话说，他得对自己更狠。

他现在的境况与过去截然不同，不再是可以削减痛觉的状态，而是能百分百感受痛楚的存在。

白羽一咬牙，双眼紧闭。

扑哧！

数秒后，整个空间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久久不能停息。

白羽瘫倒在地，手死死地捂住不断涌出鲜血的断臂。

他近乎晕厥，却没有一了百了地昏死过去。

剧烈的疼痛犹如一把把利刃，刺入大脑并搅动，断绝一切杂念，脑海中唯有一片空白。

“哈…哈……”白羽大汗淋漓，他还沉浸在痛苦的余韵中。

断臂已经复原，可那还是麻麻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知多久后，白羽的手颤抖地撑起自己。

这下可以确认，他没办法解除幻术，或者，他根本没中幻术。

他想脱离梦境，可晕倒，睡觉，这些使大脑休眠的行为，在梦境中是做不到的。

至于变身，那是最后的手段，迫不得已的手段。

也有一种可能，就算变身也挣脱不了这个循环。

白羽的内心冒出一个极其危险的想法。

自杀。

这么做，说不定会让自己再也醒不来。

也可能，会因为大脑与躯体切断联系，进而导致精神强制退出梦境。

不过，他是适能者，总不可能真死遗迹里边再也出不去了吧？

往好处想，这是奈克瑟斯的遗迹，生存保障肯定有。

往坏处想，生存保障被扎基掐了。

但，扎基没事这么干做什么？

他都选适能者了，自己的状态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到现在还没跟白羽说上一句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啪嗞！！！

猩红的雷光，照亮了白羽的面庞。

手不停地颤抖，心脏像是被人攥住。

真的要这么做吗……？

白羽默问。

回应他的，只有迟迟不敢下手的雷光。

心中一阵犹豫与挣扎。

即便再怎么安慰自己，想让自己在意识清醒，精神正常的状况下自杀，是一件很难的事。

一般人应该不会想出自杀这个选项，就算想出来了，基本也不会付诸行动。

白羽不知对自己说了什么，或是再次逼迫了自己。

扑哧一声。

缠绕雷光的手，径直洞穿胸膛——心脏。

飞溅的鲜血如雪花般飘落，最终凋零在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