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望舒一把勾住了俞英的手臂,笑眯眯地说:“能不能免费做啊?”
俞英故意说:“那不行,总要有点辛苦费吧。”
“那你说个数,我看看行不行。”
俞英朝门外麦望舒的小车一努嘴,说:“就这个车吧。”
麦望舒一下甩开俞英的手臂,故意恶狠狠地说:“抢钱啊!”
俞英说:“谈不拢我就不帮哦。”
麦望舒又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俞英手臂上,说:“那我要是拿下这个项目,就把这个车八折卖给你。”
“那我不要,你这个车现在扔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卖到三折,你还卖我八折。”
“你就帮个忙吧,老客户啦!”
俞英笑着说:“呸呸!我不接你这个客!”
下午四点,程莫收到了肖博维发来的竞标单位信息和招标文件,赶紧转发给姚瑞,让她了解一下竞标单位的背景情况。
姚瑞很快把竞标单位的背景调查信息发来了,程莫一看就知道出问题了,于是赶紧给肖博维发短信,约地方见面。根据程莫的建议,肖博维和程莫约在了10公里外的农庄碰面。
农庄是以枯树和竹林为背景营造出一种古朴园林氛围的地方,室外环境与自然光线无缝融合,阳光透过枯树照在各个角落,幽静之中散发着一缕淡淡的野性,有许多看似不经意的地方摆着磨盘、草帽、镰刀之类的物品,若有若无的音乐从人们感觉不到的方位弥漫到每一个角落,让人恍若置身山林之中。
还没到晚饭的时候,肖博维找了一处旁边布满树藤的位子坐下,要了一壶碧螺春。偶尔端起杯子闻一闻清茶的淡香,慢慢地品上一点点。他手里的香烟也是偶尔抽一口,更多的时候是香烟在他手里燃烧。他的外表是沉静的,而过于沉静的外表恰恰诠释着他内心的沉重,他被一种不确定的情绪笼罩着,严峻的现实与刚烈的性格绷紧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程莫到的时候,肖博维已经抽了三根烟,见程莫来了,赶紧站起来迎过去,顺手递给他一根烟。
程莫坐下点上烟,喝了一口茶,说:“肖董,情况不太好。”
肖博维紧张地问:“怎么了?”
“招标文件你事先没看到过?”
“没有啊,吴主任一直是说招标文件都在代理公司那里,他也没看到。”
程莫说:“评分标准我看了,我相信你已经被套进去了。”
肖博维说:“你是指哪一条?”
“投资额度。评分标准里投资额度的确定是以投标单位的投资额度平均价作为协议基准价,最高自报限价1700万,你和商业公司说过你准备投资的总额吗?”
“说过,我上次和吴主任说我们准备投资1400到1700万。”
程莫想了想说:“另外两家的关联背景我已经查过了,这两家是准备托你中标的。”
“他们为什么要托我们联利中标?”
“商业公司在之前两年的好几个经营权招标项目里都出现过这两家单位,而这两家单位却从来没中过标,有八九十的可能,他们就是商业公司专门为了出项目找的配合单位。我大概可以猜得到,这两家的报价平均下来肯定也在1700万左右,这样一来,平均价1700万,联利报价1700万,你连谈的余地都没有,看上去这个最高限价1700万好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肖博维顿时醒悟,说:“你是说这个项目根本就没人要做?”
“现在看起来是这样,当然也有可能别人是没这个资金实力来做。但你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两家单位,这个项目现在已经流标了。”
肖博维一拍桌子,脸都涨红了说:“吴毅升这个家伙不是给我下套吗?他妈的我也不投了!”
程莫说:“你只能投。”
肖博维还是抑制不住气氛,说:“我不投了!”
程莫向下压了压手,说:“你如果不投,那联利在云嘉就难混了,肖董,现在这个时候,你去找他麻烦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这样不是明摆着割我的肉吗?我要去找吴毅升,好好问问他这到底算什么意思!”
程莫说:“冷静一下,肖董,你想想看,你在云嘉已经多少年,联利离得开这些部门关系吗?既然别人已经画了套让你钻,你是不得不钻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一下怎么样减少损失,而不是去拆吴毅升的台。”
肖博维又点了一根烟,垂头丧气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程莫说:“既然已经报名,就只能往下走。租金递增率不能谈,但是初始租金可以报低点,保证金100万也跑不了,这几个环节就不用多考虑了。”
“主要还是投资额度啊!老兄,有什么办法可以处理?”
程莫问:“你给商业公司吴毅升表示过没有?”
肖博维懂这个“表示”是什么意思,于是将两个食指拼成一个“十”字,说:“送了这个数。”
“上次我让你再准备一家公司资料,你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就是还没去报。”
“一家还不够,你再准备一家,明天下午两家去报名。”
肖博维有些明白了,说:“你是想让这两家报低价,拉低平均价。”
程莫点了点头,说:“这两家报的投资额不能超过900万,联利的报价不能超过1400万,这样差不多平均价能够拉倒1200万,你可以稍微平衡点。”
肖博维吁了一口气,说:“好,这个我来安排。”
“还是一句话,不要用本地的。”
肖博维问:“这有什么讲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