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蹲下身凑到我身边,修长的手指曲起指关节,只留食指在纸页上缓慢滑动,引导着人们不自觉随着他指尖的节奏呢喃——
【Immortality】
意为“永生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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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不朽啊……
不熟,我跟这词真不熟。
我只是个无辜被牵扯其中的可怜孤儿,就算得经历后续一系列关于永生奥秘的破解秘境,我也只会作为看客。
——至少在接手了这具身躯后,我便是这么认知的。在这个魔幻的世界,我不太敢奢求比“平凡”更多。
又或许,“平凡”本就已是奢望。
查理率先一步喊出了这个咒语,我关于平凡生活的白日梦当场破碎,脚下的胶质海面开始躁动,甚至能直接感受到脚底的炙热温度……
随着温度的上升,鱼卵内的人头也变得焦躁不安,它们猛烈地撞击着卵壁,使得原本平滑的凝胶状表面出现了凹凸不平的波动。
柔软的胶质海面在冲击下开始翻涌,如同海浪一般起伏不定。我们在这样的动荡中失去了平衡,纷纷摔倒,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哧”声响起,一条三头人面鱼猛地突破了卵壳,直冲向邻近的卵膜。
那一瞬间,六颗头颅相互碰撞撕咬,它们似乎完全忽视了彼此是同族的事实,尖牙利嘴直指对方的致命部位。
……
我最害怕的就是这部分。
我这小胳膊细腿的根本不够这些怪物塞牙缝,一个没跑过又得回孟婆桥上报道。
“亚、亚瑟!”多多想起什么,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声音不自觉带上呜咽,“你不是向我们展示过用笛子控制他们的方法吗!拜托你了,快想想办法吧……”
亚瑟闻言面露为难,他将目光移向我时眼神晦暗了一瞬,反而换了个说辞:“可是,我不小心将黄金竖笛遗落在船上——董诺?!”
“呜哇啊?!董姐姐?!!”
我曾告知过他竖笛的下落,但并不影响他有机会对此添油加醋。亚瑟虽然对我抱有怀疑,可他话语里并没有暗示将原因怪罪于我……
既然不是勾心斗角的模式,我自然也该端正态度了,时间不等人。
我直接拉过墨多多的背包袋子,一手环制住惊慌失措的男孩,一手迅速果断地掏出黄金竖笛抛了过去:“我的小命就交给你啦,亚瑟!”
是舒缓气氛的玩笑话,也是隐晦地表态。
亚瑟接过后神色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将竖笛放到唇边,目光紧盯着那些在脚下相互撕咬的怪物。
突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不妙,这些三头鱼很可能是变异的邓氏鱼!”
“它们咬合力惊人,且是人类目前所知的最为凶猛的海洋生物!”
“邓氏鱼?”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是一副迷惑的表情——我的脑内并没有保存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
“邓氏鱼是一种生活在泥盆纪时代的古生物……(此处省略几百字)而这些人面鱼的口腔构造和自相残杀的习性,和生性残暴的邓氏鱼非常相似!”
他语速极快的向我们解释,我的思绪脉络出乎意料地能跟得上,可看其他人的表情就不一定了。
见孩子们还是似懂非懂的模样,亚瑟最后也只能焦急催促:“恐怕一开始鱼卵本就处于半休眠的状态,而那个单词就是赛门他们设置的某种机关的启动信号,鱼卵全部升温孵化后,这片海域的光景将会不堪设想!”
“我的笛声根本无法一次性驾驭这么多人面鱼,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离开这里——快点,大家都回到游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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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羊:有“恶魔”或“被恶魔附身的人”的寓意。
简单来说,某船王在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