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诩这么说，阿玖跟行天困惑地对视一眼，然后阿玖以通心术询问：“你到底要做什么？别卖关子。”

“当然是看看丹药有没有问题。”何诩说着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玉佩，玉佩中一道闪光流出落到他手中，变成了一个铜盘。

铜盘上刻盘了纹路，包括经纬、卦象、星象、方位……最外圈是一圈均匀的刻度，错综复杂，却又整齐有序。

“师兄，你觉得丹玄长老炼出来的药会有问题？”行天问。

“丹玄长老的丹药一般不会有问题，但万一这不是丹玄长老炼的呢？”端详着罗盘的何诩抬头扫了他一眼。

“你是说李道生借紫炉峰兜转一圈又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塞给我们？”阿玖皱眉，“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再怎么说他也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

话讲到最后，阿玖的语速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止。

要是搁以前她肯定会觉得李道生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不要脸，但看过了那货让行天吃药的手段，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是错估了李道生的下限。

片刻过去，阿玖跟行天两人同时拿出了各自装丹药的瓷瓶。

“不过你用这东西，算得出来吗？”阿玖小心地确认，“不管这药是李道生的，还是丹玄炼出来的，以你现在的修为跟他们的差距，能看破他们的布置？”

占卜她并不太懂，但她很清楚，任何法门都很讲究境界压制。就好比幻术，你境界比人家高，就能轻易地将对方拖入幻术，而对方要挣脱就要付出成倍努力。

反过来境界低于对方，只能靠寻找对方精神中的破绽才有机会让幻术直达心神，否则对方一动心念就能轻松挣脱出来。

占卜应该也是如此，无论是用哪种方式，如果自己想要预测的未来跟某位境界远高于自己的强者息息相关，那占卜者理应是看不到的，除非那位强者主动配合占卜，将自身因果展露给占卜者，即便如此，这对占卜者来说依然有不小的难度。

“自下向上，不自量力，当然没可能看透因果。但这种事可以换个角度，我看的不是炼丹者的布置，而是测自己的吉凶，越是大事，就越能看出端倪。就李道生那些丹药的夸张程度，我觉得还是比较有把握看出端倪的。”

何诩说着已经拿出自己那瓶丹药，倒在了自己的铜盘里，开始不停晃动。

那十几颗丹药在铜盘中顺时针滚动，似是在相互竞逐，滚动得相当流畅。

“我们半道躲在这里怀疑他给的丹药，真的没关系？万一我们回山之后被他问起……”行天有点担心，为了防止李道生听到他们对话，他们在浮云山的地界内都只敢用通心术说悄悄话，在这里测算这些丹药是不是有问题，说不定李道生也能发现。

“首先李道生不至于整天都在专注用灵识探知附近。”何诩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其次……”

“被发现了又怎样？我们这么做也不理亏吧？我们每个人都被他整了那么多次，怀疑一下又怎么了？”阿玖理直气壮道。

说的也是哦。行天这才意识到他们才是占理的一方。

何诩本来就在李道生这里研习阵法和占卜术，只要控制好外露的气息，在这里使用占卜术也没什么大问题。

何诩不断调整着手中的转速，时快时慢。

阿玖跟行天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很快就感觉有些枯燥了。

“这里头有什么门道？”阿玖试着提问。

“这个嘛……”何诩想了想，头也不抬地回道，“说了，你们也不懂。”

他平日确实有喜欢卖弄的习惯，但跟自己看家本领有关的事情，他是不会随便透露的。

“嘁。”阿玖有些不快，但也没再问下去。

行天更是完全没有问的欲望，看到何诩铜盘上那密密麻麻刻着的纹路，他就有种当时看到何诩做的那些题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