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刺入手臂的刀,从他俊面上看仿佛没有一点痛楚。
游刃有余,冷静到不可思议。
“您可以去找安德玛次长了解,因为下个月还有一批日产的2000吨级海岸防卫舰需要支付尾款。”
“至于和瓦萨奇碰杯,确实,我私下见过他。”
陈瓒臣握枪的手,摩擦着勾在扳机上。
芒斯特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求我放他一条生路,只要我点头2600万泰铢立马到账。但臣叔你说让他死,他就得死,多少钱都得死。”
“哈哈哈!好好好!瓦萨奇人已经在美利坚了!芒斯特,你说说,他要怎么死,啊?!”
陈瓒臣几乎是瞬间暴怒,不过才几天,芒斯特跟他私底下见了面人就跑出国了。
这狗东西次次跟他作对,前些年竞选,他从中使绊子,让自己快要摸到的司令位置再次泡汤。
他必须得死!
芒斯特漠视那对准自己的枪口,他自若地站起身,拔出匕首。
‘当’一声,随嗞出的血,丢在陈瓒臣桌子上。
“他快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芒斯特面上又浮现吊儿郎当笑意:“虽然他放弃了商务部升正的竞选,可他的长子得竞选,再者曼城首府开始大力打击赌场生意,要是你你要不要赶回来?”
瓦萨奇贪惯了,在位期间名下赌场起码两三家。
密不透风的回答,反驳不出一句漏洞。
权力之上,遍地尸骸。
手握泰兰大半资源的上流军政官们外表光鲜高高在上,而内在的贪腐黑暗交易早就是默许丑闻。
陈瓒臣目不转睛盯着他,良久,将手枪放回抽屉。
展开友善的微笑,故作关心向男人数落道:“你这思维缜密程度我都佩服,就是这太冲动了!怎么能把自己捅伤那么严重,哎呀我这也没有包扎药物……”
焦急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桀骜矜贵的男人逆光而站,他微微低下头颅:“臣叔,芒斯特绝无二心,也不可能背叛你。”
说得没有迟疑,铿锵有力。
片刻之后,陈瓒臣放声大笑:“我相信你,我说过只要你解释,我就相信我的孩子!”
“就算真的背叛我,也就算了,我啊就怕你背叛国家,走上畸路。”
芒斯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行了孩子,咱爷俩说开就好,快去包扎一下,这伤也太严重了。”
半个刀刃都剜进去了,看着都瘆得慌。
芒斯特单手揣着兜,就任由血往下滴,端着漫不经心倦淡的架子。
心惊胆战的女佣引他朝医务室走去。
离开主楼,芒斯特终于卸下隐忍的表情,烦躁到捏碎墨镜,戾气横生。
热风卷起燥意,男人直接拧开花园里的水龙头对着脸猛泼,胸腔燃燃沸腾的憋屈怒火,多少冷水都熄不灭。
水冲湿暗红色寸发,一路往下沾透衣领。
侵略肃杀的疯狂,在黑眸里暗潮汹涌。
下跪、自伤,为了迷惑对方,他对自己狠地眼睛都不眨一下。
忽然,悠扬的大提琴音从花园深处幽幽传来。
芒斯特微愣,他抹了把面上的水,循声走去。
玫瑰花丛中央,少女静坐怀抱大提琴,拉动琴弦,音律婉转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