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瓒臣的模样几乎让人无法辨认。
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进来,瘦骨嶙峋的身躯仿佛被岁月抽干了生机,身上松垮挂着一件洗到发白的灰色T恤,脸庞皱巴巴如黄纸,眼窝深陷,浑浊眼珠阴森。
所有人沉默看向他,陈家这座大厦倾倒,当年身居高位的泰兰陆军副司令早就成了这油尽灯枯的老人。
他没有打招呼,只是接过话筒:“我手上有芒斯特犯罪的证据。”说完,立法助理将光盘拿了过来。
原本坐在一旁靠椅上,长腿交叠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面上一丝情绪都没有,眸色漆黑紧紧盯着光盘,整个人如同深渊恶兽,比暴怒时还要恐怖。
记者问:“芒斯特先生是你一手培养长大,你现在是准备不顾旧情了吗?”
陈瓒臣缓缓回头,因为冷笑挤压,皮肤层层叠叠的皱纹爬满面颊。
“我儿子死了,女儿被人强奸,我的妻子去找人讨回公道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知道这些都是谁干的吗?是他——”他手指指向芒斯特,皮肤粗糙布满褐色斑点,指甲又厚又黄,满是污垢:“全都是他害的!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就是念旧情,才到现在把这些话说出来!可他呢,他懂感恩吗?”
在镜头的死角,陈瓒臣微微偏头,剜过芒斯特。
他果然没白养这邪祟那么多年,竟真让他猜对了。
芒斯特宁可被所有人误会,甚至承担大选失败的后果,也要保全陈枝的清白名声,只口不提。
再没有人性的暴徒,有了弱点也成了不堪一击的废物。
纳朗使了个眼色,让立法助理赶紧将光盘播放。
没有任何前缀,国会议政厅内前方加左右三面大屏开始公放。
声音和画面都没有打码,只要认识陈枝就能一下子分辨出,那被压在身下,交叠喘息的女人,就是她。
昏暗模糊的视频不影响所有人观看。
厅内灯光下,芒斯特轮廓冷硬,狂怒当头,“关掉。”
纳朗扬起嘴角看向他,议政厅一半工作人员都是他的人,他没说话,谁敢把这现场"av"关掉。
更何况,全世界的媒体记者早就发了疯开始录播拍照。
这场大选,芒斯特输定了。
而且他将永远沾满污秽恶臭,诀别政坛。
被人唾弃,被人打入万丈深渊!
东南亚邪祟最终就是一条人人驱逐的野狗。
男人死咬后槽牙,健硕胸肌剧烈起伏凶狠,一把攥过玻璃材质的矿泉水瓶重砸大屏——
咣!咣!咣!
声音巨响,三面屏在暴力之下,裂成雪花。
全场凝滞,只有音频内女孩低低哭泣的声音没有停下。
下一秒,却听见零件破碎掉落满地,哭声戛然而止。
众人看到芒斯特铁青着脸,重拳锤击在播放器上,拳面硬如钢铁,满载愤怒。
硬拳,以及被割伤的关节处,有殷红的血液流下。
书记员豁地站起来,他惊悚却又不能不制止:“公然砸毁证据……芒斯特,你以为这样就、就能掩盖罪行吗?”
没人搭理他。
一袭西装的男人,此刻摘了眼镜,深邃的眼眸沾染猩红杀意,“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保护女方,嗯?”
说完,他手臂撑在主席台,高壮脊背似山峦叠嶂,微微弓背环顾四周,“坤威,下播后,网络上不允许出现丁点关于夫人的图片音频任何片段。”
“包括诸位——”
“选举散会之前,把这段内容删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