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界面在屏幕上弹出，能量调动的权限被更高的权限所驳回，新的徽记出现在屏幕上，纯黑的底色中仅有一点白光，除此之外便是朴实无华的编码：

9

“第九月……”操作员轻声呢喃，宽广的大厅中，一时只有机械运转的声音。

……

“……以太！”洛熙擦去鼻端渗出的血液，望向前方的空中。

新日教派往现实的力量根本敌不过一座城市的压制，就被迷宫与倾泻而来的炮火所杀死，那些新日觉醒者仅仅是使用了一次能力，精神就被抽干，身体被能力扭曲成各种模样，倒毙当场。

但这就是新日教的目的，对真理的狂热崇拜让他们大批量制造的觉醒者根本无法维持稳定，可从他们的尸骸中，失去束缚的真理碎片向上升起，汇聚到擎日高塔的幻影中，让它如火炬般燃烧。

既然是炮灰，那就发挥炮灰的作用，作为柴薪点燃幻日，否则便承受信徒们造成的破坏，这道二选一的题目一开始就是死结。

洛熙本想强行开启影域，但那些汇聚来的力量消散了，他感觉到了什么，望向前方。

空中仿佛存在一个看不见的拐角，身穿厚重大衣的身影从拐角后走出，肩上还带着融化的雪花，他凭空站立，脱下手套，向着地面画了个圈。

现实剧震，一层屏障自地面升起，深邃幽黑，又空无一物，连迷宫也无法阻拦的银白辉光竟被这薄薄一层壁障挡住，从外面看来仿佛消失，只剩下纯黑的剪影。

以太，永不变化，自有永有之物，同时，也是一切光的运行载体。

大衣人影完成了画圈，向下一指，喧嚣的战场瞬间凝固，就连一片飞灰也动弹不得，他伸出拇指，仿佛擦去白板上的笔迹一般，抹去了所有的新日信徒，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银白的碎片，无视了战场的停滞向上漂浮，融入高塔顶端的太阳。

无形的物质汇聚，包裹住那一轮太阳，光线被完全削除，留在视网膜上的只有一片剪影般的黑暗。

爆炸声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黑色剪影短暂膨胀，又重新压缩，伴随着大衣人影的挥手消失于无形。

轰鸣从几乎破坏殆尽的仓库中响起，裂缝中的擎日高塔似乎还想做些什么，可那道失去基础，被它强行撑开的裂缝终于到了极限，高速收缩，重新弥合起来。

一切迎来了结束，唯有地上的狼藉证明了这里究竟爆发过多么激烈的战斗。

“……感谢。”洛熙终于长出一口气，向着面前的人道谢。

“唉，天天就是出差，北山那边的事情都还没完呢……”第九月·以太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我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守护城市才是真正的辛劳。”

“这次行动……新日想做什么？”

“他们凿穿了整个灵界，从异域把力量降临到了这里。”以太看了眼战场的残骸。

“这是能做到的吗？”洛熙惊道，

“恐怕就是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以太摇摇头，“所以这次行动，连带行动的所有损失都只是计划中的耗材，他们已经得到结果了。至于这到底是什么事情的前置……把整个事件整理成文件报上去，别忘了重点问那个小家伙，他肯定知道不少，剩下的就让委员会去烦吧。”

“也只能这样了。”洛熙肩膀垮了下来，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现实的维持，还真是艰难啊。”

“谁说不是呢？”以太相当认同地点点头，无形的界面将他的身影抹除，只有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洒落。

扯下披在背后的外套垫在地上，洛熙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接通了通讯。

“新日教的事情已经解决，做好相关人员的保密和记忆清除工作，后续口径统一说天然气炸了……”

做完一连串安排，洛熙呼了口气，向后躺倒在满地狼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