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今天得解析日冕机上的零件，顾不上给我讲基础，让我先休息一天。”岁隐抱着旧电脑靠在椅子上。

“羡慕啊。”感叹之后，岁岳下楼，看到了小区门口等待的闾冰。

“今天带你去处理新日事件的后续。”岁岳上车之后，闾冰递来一叠资料，倒车离开了小巷。

“后续？”岁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开始翻看资料，整齐排列的图片都是网上截下的各种内容，看起来像是怪谈版块的内容，时间集中在最近几天。

“新日教使用日冕机的后果可不仅仅是爆炸而已，那相当于一次大规模的照耀，真理的影响被散播到了各处，新的异物和异种可能诞生，异象会出现，异域的入口可能张开，这些都需要我们去处理。接下来的工作我不会插手，只在大方向偏离时做出提醒，其他的一切都由你自己进行。”

“闾专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岁岳突然发问。

闾冰松开了方向盘，表情平静无波，“你指什么？”

“这一切。”岁岳呼了口气，“我知道我或许很特殊，但嘉奖和培养可以由整个夜幕进行，而非由您独揽。”

早在昨天，他便有了这种感觉，夜幕对自己的重视是事实，但是闾冰，本该是在各个城市流转，专职处理大事件的强大专员，却以培养自己的理由留在这里在基层空耗时间，他应该去发挥更大的作用，而指引新人的工作有许多人可做。

“是的，我承认，这完全是我的私心。”闾冰缓缓开口，“因为我很愧疚。”

“愧疚？”岁岳疑惑，“您已经帮了我很多。”

“但是我本可以做得更好，在你向我汇报的时候，我完全可以直接用能力飞抵你的方位，而非跟着整个车队过去。这导致的后果是你被转移到了真正的祭坛，如果没有兰戈的插手……”闾冰揉了揉太阳穴，“你可能已经死了。”这便是愧疚感的由来，命运有无数的巧合导向现在的模样，但事后回想，一旦差之毫厘，便会是完全不同的结局，只要回想，便会后怕，同时，也越发无法原谅曾经疏忽的自己。

“但这并不是您的错。”

“是的，我可以这么为自己脱罪，但我没法这么想，因此我认为这是我该做的。”闾冰转向岁岳，“由我带你进入夜幕的世界是对有能力新人的重视，说是自我满足也好，这也能缓解我的负罪感。那么，你是怎么看的。”

我吗……岁岳沉吟，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闾专员，您也知道我的家庭状况，在四年前，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姐姐，我们两个能变成现在这样，多亏了街坊邻居们的帮助。”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所以在我看来您不必自责，因为人不可能考虑到所有事，既然现在我还活着，您就不需要去考虑最坏的那个后果。”岁岳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您为我们做的那些，我珍视所有关心我们，帮助过我们的人，因此我很高兴能遇到您，并且心怀感激。”

“是吗……”闾冰闭眼，像是卸下了重担，少见地表露出情绪，“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