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远颔首，认同了何震的话，他接着抛出了一个问题。

鸿远向何震问道：

“对原始生灵来讲，他们想要明悟义理，需要被引导，需要修炼，需要汲取教训。可那些学员、那两位宣讲者是来自永恒的分魂化身，他们站在永恒，从一开始就是以治理者的视野来学了解这些内容。这是否对原始生灵不公平？”

何震闻言，不由一阵嗤笑：

“巡察使大人，看来你对整个永续维度也不够了解。”

鸿远：

“愿闻其详。”

何震说：

“永续维度二字，是指能够可持续发展的维度。实际上，能持续多久这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未知。”

“对原始生灵来讲，他们是被永恒仙灵以因果凝聚而创造，在最初就被设置了某种志向。可以说，原始生灵是永恒仙灵的创造品，一旦永恒仙灵放弃了维护保养所创造出来的生灵，可持续性也就不强了。”

“你让被创造者与创造者谈公平，就好比为子女者向为父母谈公平。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永恒中无不是的造物主。起码等子女为人父母，被创造者成为新的创造者。才勉强有资格提这两个字。”

“存在即合理，任何事物的出现，都有最初的一个原因，当这个原因得到了施行。最初的原因反而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可以做什么？”

鸿远有感而发：

“重要的是接下来还可以做什么。想通这一点，足以战胜无聊的深渊。“

何震：“那巡察使大人，接下来你会做什么？”

鸿远避左右而言他：“自然继续跟何总督大开眼界。”

“第一重天内的业障分散，种类繁多，我知晓很多小世界盛产空心劫力，想必巡察使很感兴趣。”何震仿佛意有所指地说道。

鸿远并未从墨灼口中得知其他总督领悟了空心劫力一事，亦是不知道何震此话背后的计较。

鸿远浑然不觉地说：

“我对那些小世界很感兴趣，何总督还请继续引路吧。”

闻言，何震领着弘远穿越过一粒粒尘埃世界，来到一副泥像前，泥像由无数粒尘埃世界黏合而成。

泥像脚踩水晶透明颜色的蒲团，蒲团上飘溢着浓郁业障，有九成是空心劫力。

鸿远的注意力全放在泥像上。

神念裹挟劫力一一扫过，鸿远发现了一桩了不得事！

泥像上每一粒尘埃所蕴含的世界内生存的生灵，竟都是领悟了空心之劫的异灵！

何震：“这里居住的都是九重天仙灵的分劫化身，云无尘想让这泥塑雕像化为虚无，下场众所周知，巡察使也不想如此吧？”

分劫化身是专属于九重天仙灵的分魂之法。

鸿远动容：

“何总督是在恐吓我吗？”

何震摇摇头：

“六重天内，领悟空心之劫的并非只有你一仙灵，我只是与你阐述清楚利害关系，以免巡察使大人在某些事情上犯糊涂。”

鸿远笑了。

他深深地凝视何震，后者眼色古井无波，丝毫不见先前的谄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