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裴骁冲完澡出来,她还睁着眼睛。
看到他擦着头发走过来,温以柠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拍了拍被子,“快上来吧。”
裴骁将毛巾随手丢在床头,翻身上床,“什么都不要想,交给你男人来处理,知道吗。”
温以柠知晓他说的大概是催产素的事情,“嗯,交给你,我很放心啊。裴骁,我是真的很开心。”
“……”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裴骁伸手关了灯,“睡觉。”
等她睡下已经深夜。
月色浓郁,带着一丝凄凉从窗台洒进来。
裴骁无比地清醒。
孩子,要么在约翰手底下失踪了;要么,被庄老狗绑走了,企图以此来要挟他。
无论哪种,都很致命。
老乔尔森在客厅审讯到一半的时候,看到自己孙子下来。
“柠柠睡了?”
“嗯。”裴骁手里拿着一把枪,指尖随意地挑拨着轮盘,“对她就说,那孩子你喜欢得紧,想多留几天,知道么?”
“你没告诉柠柠?”
“没有说的必要。”
老乔尔森面对他的呛声,说不出话,沉默了几秒才道:“你这个理由根本行不通。”
“能瞒多久是多久。”
老乔尔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这样吧,就说乔尔森家族的传统,孩子出生需要带去教堂,接受洗礼,只允许神父在场。”
裴骁踱步到一排佣人面前,刀刃般锋利的眼神从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一划过。
“就按你说的办。”
说罢,他随手开了一枪。
匆忙跑进来的凌翼差点被打中腿,“骁爷,没追上。他们人数众多,看着像庄家的部下。庄晏海应该是把手下的精英都调配到这里来了,直接放弃了基地。”
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
老乔尔森听此,忙着抖了一粒救心丸,干咽下去。
裴骁从队列的一侧,缓缓踱向另一侧,“下催产素的,只有一次机会,主动交代。”
佣人们低着头不吭声。
路过某一处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啪’地一下跪到了裴骁脚边,嘴角都在颤抖,“骁少爷,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发誓。”
裴骁看都没看他一眼。
二十余个佣人,有男有女,有年轻有年老。
“砰——”
“啊——”
排在队伍首位的佣人捂着腿尖叫,鲜血呈喷射状溅在木地板上,还毁掉了上好的波斯地毯。
“我没多少耐心。”裴骁手臂青筋暴起,“每隔一分钟,没人认领,我就依次送你们一枪,直到所有人都死了为止。”
老乔尔森从事了一辈子的商业活动,用到枪的地方寥寥无几,还是第一次直面如此的杀戮。
“裴骁!有些人是无罪的。”他出声劝阻。
“我管他们有罪无罪!”
裴骁猛地看向他,眼底的清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红,狠戾残暴。
那小东西的孩子若是没了,她怕是过不好下半辈子了。
也不会再笑了。
“若能杀了有罪的,牺牲所有人又如何?”裴骁说罢,又朝第二个人的大腿开了一枪。
“啊——”
客厅眨眼间成为修罗场。
佣人们抱着头发抖。
老乔尔森见过自己这个孙子调笑的样子,高兴、动怒、冷漠……却独独没有失控。
现在却彻底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