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裴骁起了个大早,替怀里的人量了一下体温,38度,比凌晨降了不少。
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司徒野已经等候多时了,不仅如此,周牧池也千里迢迢跑过来了。
两人往他胸上各揍了一拳。
“老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你忍者神龟吗?”
还真说对了,裴骁在做某事方面,的的确确很能忍。
“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兄弟们说。”周牧池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你女人需要静养,我们就不上去打扰了,送点补品。”
说着,一群保镖从车上下来,把成箱的补品陆陆续续送进屋。
“好意心领了。”
两人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刚出生的孩子杳无音讯,换谁都受不了。
“我们就在附近的酒店下榻,直到你找到儿子为止。”司徒野难得正经,“我老……汐月为了这件事,连饭都吃不下,说只有住在这附近,才能勉强吃下一点。”
他和庄汐月领证的事,还是晚点再说,毕竟他答应过大爹,一年内不会结婚生子,结果现在……真恨不得把自己嘴剁了。
周牧池也附和:“佳念有一场期末考,嘱咐我每天给她视频报告进度,我暂时也住在这附近。”
裴骁瞥向他们,似是在判断这俩是不是在拿自己女人做借口。
紧接着,他看到他们各自摸出兜里的手机,开启视频电话。
司徒野在打开摄像头之前,理了理自己的金发,“老……汐月,我已经到达乔尔森庄园,刚才问了这里的医护人员,放心吧,小白兔的烧已经降下来了……”
“念念,我已经把你要求的补品都送到了,你安心准备考试,考完我接你来M国。”
两人说着,像导游一样,旋转着摄像头进行拍摄。
艹,怎么感觉像个小丑。
裴骁往他们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脚,“滚远点。”
两人捂着屁股,不敢吱声,边汇报边离开乔尔森庄园。
老乔尔森浇完花,绕到前门的时候,恰好看到裴骁面对着一堵墙而立,似是在面壁思过,“你小子在这儿做什么?”
“在想跪键盘还是榴莲。”
老乔尔森显然没听懂裴骁在讲什么,沉默良久,“柠柠身上的烧,烧到你脑子里去了?”
裴骁难得没有反驳他,语气透着一丝自责:“老头,我是不是不该在她生产前离开。”
“……”
这谁都说不好,人总不能设想没走过的那条路就是正确的。
老乔尔森安慰道:“你若不去打击庄家的基地,现在的局面指不定会更复杂。况且,就算没有庄家,还会有那背后的黑手,你一人之躯,如何防得住这么多贼。”
他说着长叹一口气,“真要说起来,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我,要不是我防备心太弱,怎会让约翰钻了空子,我才是罪人……”
“我若是没离开,她的孩子不会丢。”裴骁想得很清楚,这件事就是他的错,他得认。
其实他今早就去厨房问过,偌大一个庄园,居然连一个榴莲都找不到。空运太慢,最近的一家大型水果商超也在一小时车程外。
“鸟不拉屎的地方。”裴骁甩下一句话,抬步上了二楼。
乔尔森气抖,以为他是在骂这座庄园风水不详,“臭小子!我请张大师选的址,花了三千万!”
什么鸟不拉屎。
分明就是鸟语花香。
温以柠睡到天快暗了才起,睁开眼,又看到某个男人双膝跪在键盘上,吓了一跳。
“裴骁,你在做什么?”她的嗓子哑得厉害。
“看不出来吗。”
“……”
看得出来,他在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