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郑当时惊讶的是要什么物资就拨给给什么物资,要多少民夫,就给多少民夫!真奇怪怎么突然可以这么好,这么重视治水了?
不过他请求给五天时间准备行装的时候,汉武帝就说道:“我听说‘郑庄远行,千里不带粮’,为什么还要请求准备行装的时间?”要求即刻启程!
郑当时想这不明着把我往外支吗?不过别担心,我会好好做好的。
汲黯和郑当时奉使出外稽查造假币和治水了,当然了,这两件事连太史公也只记录了结果,而不明白原因。
现在京城中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和皇室争论这个案件的了!武帝也是借清理这个事情,把内部团结,准备给对付匈奴清道。
灌家今天更冷清了许多,一些门客想念起了十年未见的亲人,亟需见上一面;有些家将突然犯了胃疼关节炎之类,急需找某郡某名医;有些小人物就不麻烦灌夫了,直接离开,走的时候帮忙着顺带带走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树倒猢狲散的情境?灌夫想着,老子还没倒呢,老子怎么会倒呢!老子当年打死窦太后的族人不还一样逍遥快活着?灌夫百无聊赖,剩下的只有等待……等待难熬,温水煮青蛙的等待更是难熬,灌夫现在宁愿和十个敌人真刀真枪干上一场。
在蚩尤戏台中舒活几下筋骨,终究意兴阑珊,灌贤回来了,因为忙着打理街面脂粉铺很少回来。加上战国李悝变法开始就形成的“奖耕战,抑商贾”政策,虽然灌贤有些钱了,但是不能骑大马,不能屯徒弟,子孙不能被推举贤良当官,在灌家几乎都快忽略他这个人了。
灌贤脸上带着五个指痕,哭丧着脸见到了灌夫,灌夫哈哈笑上一阵:“我说二妞啊,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看灌夫幸灾乐祸,灌贤避让着扭身而去,灌夫起身追上叫道:“喂喂,别着急走,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
灌贤止住脚步,但还是不说话,灌夫好说歹说,终于开了腔,显得更加委屈和悲恸的样子:"田丞相好说话,已收了咱们送去的礼物。但是你知道的,另外有些人不肯干休,听说燕王那边也震怒,上奏皇上要……”
灌夫脸上横肉跳了跳,暗地心惊,七国乱后,各诸侯国势力虽然被削减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代名儒袁盎为景帝器重,但因为反对立梁王刘武为储君,遭到梁王忌恨,梁王派的了十几批刺客,终于还是被杀了。灌夫在燕王府呆过一段时间,知道那燕王虽耽于酒色,但手下亦有一批虎狼之士,真要找上门来,却也难以应付。
但嘴上还是强硬:"要怎样?难道……还能诛灭我的全族吗?
灌贤马上表示惊讶,然后又慢慢地说:“二叔你真是个聪明人,不用等我说出来,自己都知道了啊!”
灌夫的神经逐渐绷紧,精神已然敏感,问道:“那还有谁?”
灌贤贴近灌夫耳边,就像怕被其他人听到,如蚊蚁般低声说道:"田丞相的亲姊王太后亲临慰问,我斗胆跟太后说二叔你是酒后一时糊涂,她不依不饶,就扇了我一巴掌。"灌贤指指脸上,灌夫见那殷红的指痕怵目惊心。
灌夫觉得气喘,哼道:“雌鸡要司晨了吗!她还想怎样!那鸡婆说什么了?”
"哎呦呦,二叔你这话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啊。她说谁得罪了老田家,就要他不好过。"
灌贤看着灌夫,又慢慢地说:"有圣枪在,念在侯爷的苦劳,我们也算忠良之后,太后这关应该可以过的去。”
“罢了罢了!”灌夫一阵心烦,仰天长叹,转身进的堂屋,拿起供奉的高祖赐予灌婴的长枪出来,慢慢的走回院中。灌贤看他手里一杆丈二镔铁长枪,枪尖的寒光让太阳也为之一冷,眼里露出攫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