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港轻飘飘往里看了眼,坐电梯下到负二楼。
电梯门打开,正前方是一道漆黑的大门,陈弘港刷脸进入,伍瑞就在门口等着,港哥每次进里面,从来不让人跟着。
门从内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坐在玻璃桌前的中年男人抬头,他脖子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
陈弘港与那个男人有几分相似,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身体有些消瘦,头发也有些发白,却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味,相反看着很干净也很儒雅。
见着儿子进来,房相权艰难的扯了抹尽量慈祥的笑来:“阿港来了啊。”这里看不见时间,他只觉得陈弘港上次来,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陈弘港没搭理他,拖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然后点了根烟,眯着眸子扫过扣住他四肢的铁链:“看来你在这过的很悠闲。”
“那些药物并没有影响到你。”陈弘港说。
话落,身后响起敲门声:“进来。”
身穿白大褂,带着脚链的年轻男人进门,手拿托盘低着头:“该注射药物了。”
“嗯。”陈弘港淡淡应了声,年轻人过来,做好消毒工作,针管注射的瞬间,房相权就皱起了眉头,儒雅的面孔变得痛苦又狰狞。
“自食恶果的滋味,还是不错吧?”陈弘港手指敲击玻璃桌面。
这药也是精神类药物,不过跟前几十年的却是大不相同,一针下去,可以让人的脑子里全是痛苦的回忆。
每天来一针,时间久了,人就会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但这药都研发出来六年了,这人意志力还真是不错,至少现在看着只是瘦了点。
“再给他打一针。”
收拾东西的年轻人顿住,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提醒道:“再来一针,一般人会受不住。”
“打。”
不容置疑的一个字。
年轻人立马动作。
房相权胸口戴着检测仪器,一旦他的身体数据处于危险状态,楼上的人就会下来抢救。
陈弘港没想过要他死,他要的是房相权一辈子都在绝望中度过,到老。
注射完毕,年轻人退出去,陈弘港就坐在对面看着,房相权已经躺在床上,陷入痛苦中,眼神绝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陈素最后被他折磨的疯掉的画面。
是陈弘港十二岁那年带人闯进研究所,陈素即使神志不清还要拿刀捅他,最后又决绝离开的背影。
房相权躺在床上,手腕处坚硬的铁链一下一下敲击着心脏外的皮肉,很快白衬衫就浸出了鲜血,他却好像没感觉到疼,依旧捶着心脏。
陈弘港看到自己想看的,心满意足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阿港,让我再见一见你妈妈。”
声音是痛苦后的沙哑,几乎是硬从喉咙里挤出的字眼,又带了几分祈求。
陈弘港停顿了下,开门离开,厚重的隔音门隔绝里面中年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
伍瑞按下电梯,陈弘港回到楼上。
准备外出去医院的人已经准备好,伍瑞过去,解开他脚上的链条,载着人一路去了医院。
陈弘港坐在后座,也没说要送他去其他地方的话,伍瑞自动默认他想去医院见苏小姐,便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