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老头的视线从刘苏身上抽离,和身上的“风生兽”一起盯着那老僧,眼神中露出一丝警惕和不善。
老僧避开那老妖, 走向刘苏,到了刘苏身旁,目光停在了那“千秋府”三个字上,迟疑了一会。
又看了看一身白衣的高眠,看那棋盘和妖老头一样,应都只觉得是一普通棋盘,便都觉得这高眠是那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老僧和刘苏相视一笑,而后转头看着妖老头,眼睛略微一凝,“半步藏空境的高手?”
不过也就一会,这老僧便回过神来,接着轻轻问道:“生命何其可贵,敢问两位施主为何这般剑拔弩张?”
刘苏见着老僧说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吱声,是不行了。更重要的是,刘苏想知道这位“高僧”心里打的是何算盘。夜老哥不会又来一仇人了吧!
便双手合十,开口问道 “小子刘苏,敢问大师法号,从哪里来,又要到何处去。”
那僧人见状,一边右手拨弄着红色佛珠,一边心里暗暗想着,“这小子不简单,竟晓得佛礼,南朝人知道的可不多,难道是硬茬子?管他的,先试试,不行溜了便罢。不过时间上得抓紧了,唉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上那个人”老僧一副倒霉的表情。南朝崇尚儒道,佛道本就是小道,再加之传至南朝,当地又形成了禅道,所以有些东西大变其样也就理所当然了。
刘苏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只看到老僧一脸愤慨,没有回答。便又再次双手合十,道:“大师,这妖正要肆虐人间,望大师出手,收了这妖。”
老僧回过神来,眼睛快速眨动着,道:“原来刘施主,敢问施主可是曾入过我佛门,不知师父是何人?”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补充道“老衲我闭关之前,也没见过施主,所以特此一问。”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刘苏本就觉得这贼眉鼠眼的老僧有点奇怪。这句话让刘苏警惕了起来。看了看那妖老头,又望了望这老僧,心里不禁想到“这二人不会是一伙的吧,至于这佛礼,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也不知道那老和尚还活着没。”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那还是刘苏第一次下山,途经西域时,路经西域“三大道”的千门道,听师父曾说起过这西域,说西域有三缘,每一缘都和传说中的佛赐有关。而佛赐的背后牵扯着一桩佛道之大秘—“优昙婆罗花”。
师父当时就说过,其一缘便是这“三大道”,三道可渡人,一世一涅盘。说这条路人人可过,道可渡人,途经之人,若是有缘人,便会得到“佛赐”,会有一大涅盘。
当时西域正值严冬时节,太阳高挂于苍穹,天纷纷扬扬下着大雪,刚进入西域,刘苏便发现地面上的一群类似蚂蚁的赤红色在雪地里来回爬行。刘苏渐渐瞪大了眼睛。
“朱蛾”刘苏说话有点结巴,可能是惊恐所至。刘苏摸着身后的木匣子,身体慢慢向后退去。朱蛾,乃山海异兽。
可那巨大的朱蛾,看见刘苏,却视若无睹,向远处的小道爬去,刘苏舒了一口气,轻轻扭动了一下不自然略显僵硬的头,抬头看向苍穹。
只见薄云轻覆的冬日苍穹下,雪下得虽然很密,可亲自看到这日落时分的雪,这番美景刘苏瞬间忘了刚才的朱蛾,心里只觉得好不快意,还情不自禁的吟诗一首“朔风北刀尚吟,西域落雪为寂”。而风雪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可到了天黑,迎着北风,走了一段路的刘苏背着木匣子,踹了一脚路旁的暗红色石头,隐约间刘苏看到石头动了一下,有点吃惊,刘苏再用手指点了一下石头,没有丝毫动静,只是块暗红色石头。
“唉,冷到出现幻象了,早知道就别多那一脚来这西域溜达什么,北行不了,那可有得罪受了。”刘苏叹息道,再没了当时的快意,裹紧青衣,还是觉得身子冷,四肢已开始忽冷忽热,一切都提醒着嘴唇已然微白的刘苏,再不找个地,暖暖身,待一晚上,北行之约便要失诺了。刘苏喜欢一诺千金,近乎病态的喜欢,只怪当时年少,轻狂重诺。
可向四周一望,天地和肩上的三白一样,除了白,就没留下什么。正是刘苏犯愁,看见远处走出一人影,只是那人影忽上忽下,不知是不是人。
刘苏紧了紧身上的木匣子,眼神锐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