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太岳老头又说我坏话以后等我长大了,有你好受的,对,还有七老头,敢不理我,长大了要你好看。”百灵鸟的声音突然又传了出来,让太岳惊了一下
然后又摇了摇头“唉又是哪里学的隐藏气息的秘技,竟然连我都骗过了……这小丫头真是,从哪里学的那么多古灵精怪。”
随即化了身的太岳 ,带着与他本体相称的魁梧身体,走上前拍了一拍七爷的肩头。
七爷喉咙动了动,紧盯着北方的双眼,放到了身旁的魁梧男子身前,叹息了一句
“这件事到底什么时候能了,真是窝囊”
转过头看向了如梦似幻的湖山,苦涩地笑了笑。
“走吧,太岳陪我去看看”
随后传出一声震天地骇人巨响,星谷内再无半点七祖,太岳的气息。
在湖山处则传出一声声
“唉,苦了他了……”
“哼,人死如灯灭,何必如此……”
“宋老终归是参不透缘起自带缘灭,花开当有花落……”
“哦,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何不当着宋老七的面说,说你的缘起缘灭,花开花落,他会让你知道何为缘灭 ,何谓花落……”这一声特别响亮。
“执着是什么?是是非分明的证明。”这一声却好似冥冥之音。
“可如今看来,何为对,何谓错。”
“没有办法呀。”
群声间善意和恶意难分,就像七爷的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往返,也是难辨善恶。
只是回来后,七爷心情总是很不好的,天上星都知道。
天上星的众多修真者,还知道七爷在对游虚的态度非常耐人寻味。
天上星都很讨厌游虚,自然也包括凡间的神算子,曲沃。
讨厌,那就是谈不上恨,可星谷里的人都知道七爷对游虚那是恨,满满的恨意。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像星谷外的人从不知晓这个秘辛一样。
曲沃也不晓得,虽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可曲沃待在老头身边的日子,用屈指可数来说都不为过,聚少离多也就打听到这等秘密。
还有一人,星谷的二爷也不晓得,可他和七爷待在一起,快赶得上别人的几辈了,几辈子的交情和别人嘴里的东西,嘴里吐的东西才更信不过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村前有一坑,曲沃毫不犹豫一头扎了进去,这次可算踩到老虎的尾巴了!
白净得过分的凤白若是知晓了这件事,肯定会盘腿而坐,掏出随身而带的香炉,花瓶之类的器物,求佛保佑,让曲沃不衰。
凤白是曲沃在西域红尘凡浪里淘沙时结交的朋友,狐朋狗友。
曲沃从来都以一个标准,判定狐朋狗友,那就是表里如不如一,在不晓得这位口花花的凤白是一位僧人之前,曲沃从来都是一句“凤白老兄,家住何处。”
可这凤白要么就是一句“唉,睡了睡了,那有什么好问的。”
声音里总是流露出的是满满的倦意,好叫某人立刻注意到,不再好问他的家,那满是禅意的绿色高墙。
要么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直到有一次,开心地喝醉了酒……
从此只有曲沃知道自己多了一个狐朋狗友,曲沃。
凤白从此骂骂咧咧地知道了
“酒极则乱,乐极则悲”是何道理。
说是狐朋狗友,可南朝,北莽,西域,东海,谁不知,何人不晓。
凤白,名字虽然简单,就两个字,可这和尚的来头可不小。
西域有三寺,三寺之一名为香积寺。
传说创寺之人为求自己死后依旧香火绵延,那高僧就给这寺庙起了个应愿又好听的名字,叫香积寺,还弄了块长匾刻了此三字,挂到了寺庙外的一堵门墙上。
到了如今进寺的人,往往都看不到那七扭八歪的“香积寺”三个大字了。
还愿的信徒大都从当年的后山拾阶而上,而曾经山门成了树高百丈,草深百尺的后山了。
如今的僧众也知晓这“山门变后山,后山成山门”的故事,不过没谁反对。
准是叫佛经里的一句“诸行无常,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给教化了。
而那教化的人早就随风飘散,坐化了不知多少岁月,如今的寺徒,寺孙徒,早已经不再因此而觉得对那正殿中高坐之人莫名地愧疚了。
都说世间万物最终逃不过尘归尘,土归土从有到无的命运,可若某个时刻事物突然从无到有也不要觉得惊讶,这也是命,天命。
所以若是那活了无数岁月,逝去多载的宗祖活了过来,见此,也非得吹胡子瞪眼的怒上一句“孽畜,尔敢!”再狠点,说不一定就无了这香积寺的香火,也不为人知,毕竟万年前宗祖是什么样的人,今人怎么会晓得呢。
可能宗祖也是一个睿智的人,对于后山变山门的事,也只会笑一笑,说上一句偈语:“身前的,是山门,身后的,才是后山”,不然怎么说佛门的人,是大师呢。
夜风不时呜呜响起的山门前,总会有一群席地而坐的僧人,他们是别人眼里拜佛,心中拜自己的苦行僧众。
一声声身旁的"哗啦啦”“哗啦啦”也只会让他们蠕动一下眼睛,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一看分散又聚集,聚集又分散的山榕叶,又低头闭眼,默默问着心里的道。
曲沃见过这群苦行僧,每到西域总能遇见,他们是一群虔诚又肯下狠功夫的僧人,见得多了,也就以为僧人都是这般。
凤白,这样的表里不一的高僧,也被他痛痛快快的给遗忘了,只当做是自己的狐朋狗友。
可凤白,他就是这香积寺里的红珠僧,唯一的红珠僧。
红珠僧,天生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