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程汤。”严森皱眉看着他,语气变得冷了。
摆出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样子。
燕双鹰吸了一口气,一脸冷静:“那我是谁?”
“那边的卧底!”严森音量提高,说得斩钉截铁。
燕双鹰双手一直插兜没有拿出来,他一脸泰然道:“这几个字有些耸人听闻,不是么?”
“我很佩服你,事到如今,你还能如此的冷静。”严森抬了抬下巴,右手拿起拐杖,敲了敲自己的左手掌,语气带着赞赏。
燕双鹰扬了扬下巴,气势如虹:“那是因为我的心里非常坦然!”
燕双鹰顿了顿,继续道:“你刚刚说的不错,那封电文是我到达彭水当天发出的。”
严森否定道:“不,你错了,不是你,是程汤发出的。”
燕双鹰沉了沉气:“我就是程汤。”
严森眼神躲闪了一秒,继续道:“如果你是程汤,后面的事情你一定记得。”
燕双鹰松了口气,说道:“当然,当天夜里下起了小雨。大概三点钟左右,我听到了密集的枪炮声,后来才知道是共军攻占了彭水县。我率弟兄们杀死了赵有德,以及里面内所有的人。”
严森听后有些生气,皱眉道:“嗯?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因为他们想要逃走,而赵有德知道我的身份,我不能让他活着被共军俘虏。”燕双鹰说的头头是道。
严森将信将疑:“是这样……之后呢?”
“我命我的老师史蒂文,指挥九名狙击手,控制了小楼内的制高点,以阻止g军进入师部,为我们撤离赢得时间。”燕双鹰这段话说得很溜耍,说谎不带脸红的。
虽然过程没错,但是发号施令的人却不是他。
严森不信:“撤离?我听说那天,没有人从师部的小楼里活着逃出去。”
燕双鹰道:“我可以问一问,你是听谁说的么?”
“我。”站在旁边的张保之发话了。
然后,他走到了老板身边站着。
燕双鹰盯着张保之,眼神逼人:“你在场?”
老板左胳膊夹住了拐杖,拿出了他的细雪茄,拿出打火机,开始点烟。
他准备听两人对峙。
“当然不在。”张保之照实回答。
燕双鹰继续追问:“那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活着逃出小楼?”
张保之一脸自信:“据我在彭水打探得到的消息!彭水被占领的当天,g军一个连将师部团团围住。后来,g军的特务营攻进小楼,程汤以及他率领的特别行动小组全体阵亡!”
燕双鹰死死盯着他,声音嘶吼:“是你亲眼看到了特别行动小组,全体阵亡?!亲眼看到了程汤的尸体?”
燕双鹰吼得他有点懵。
张保之瞬间有些不自信了:“我…我…”
燕双鹰继续吼他:“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张保之看了看老板,有些结巴:“我,我没有…”
燕双鹰底气十足:“那你凭什么一口咬定,特别行动小组,全体阵亡?”
“我是听参加这次战斗的g军士兵说起的,这还能有假吗?”张保之也提高了音量,信誓旦旦。
燕双鹰继续皱眉逼问:“你再重复一遍,是g军士兵亲口告诉你,程汤和特别行动小组,全体阵亡了,是吗?”
“当然不是,g军怎么会知道程汤的名字。”张保之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语气变得有些弱。
燕双鹰擅长心理博弈,张保之哪是他的对手。
燕双鹰死死盯着张保之,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那你从g军士兵的口中,听到的是什么?!”
严森叼着烟,向张保之偏了偏头。
张保之有些怂了,他看着老板,有些紧张:“他,他们只是对我说,小楼被他们围住,后来特务营攻了进去,将,将里面的敌人,全部消灭了…”
严森听后看了看程汤。
觉得这人真不简单,三两下就将张保之的话套了出来。
听到这话,燕双鹰成竹在胸,反问道:“好,说得好,难道楼里面的敌人就是全体特别行动小组成员?难道在g军包围师部小楼之前,我就不能已率剩余的部下离开?”
严森将嘴里的雪茄拿在手上,看了看张保之。
这时,燕双鹰将一沓小册子一样东西拿了出来,举在眼前:“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燕双鹰将册子扔到了张保之的脚边。
张保之赶紧弯腰去捡。
拿起来之后,他一脸懵逼地看了看,不明所以。
然后他一脸疑惑地问燕双鹰:“这,这是什么?”
“这就是十一月二十八号清晨,在小楼里阵亡的十名弟兄的随身证件。”
还好燕双鹰早有准备。
张保之更加疑惑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燕双鹰晃了晃脑袋:“你不会明白的,还是给你的老板吧。”
说完,严森叼起烟,接过张保之递来的册子,看了看:“这能说明什么?”
“这十张证件,就是张保之所谓的全体遇难的特别行动小组。”
严森抬眼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张保之所说的全体,不过是这证件上的十个人。而你们,已经逃出小楼,离开彭水?”
燕双鹰挺了挺腰板:“你认为呢?”
燕双鹰很聪明,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把问题重新抛给严森,给他想象的空间。
毕竟,自己越急着认同,越容易适得其反。
严森吸了口烟,沉思了几秒:“玉仙。”
林玉仙走到了老板的左手边,接过那些证件:“老板,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严森看了她一眼,知道此路是行不通了,于是又心生一计,看向了燕双鹰:“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燕双鹰摇了摇头:“不知道。”
严森盯着他,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可程汤却是知道的。”
燕双鹰听后,又有些不淡定了,咬了咬牙,左手偷偷握拳。
可是这个小动作还是被眼尖的林玉仙看见了。
她皱了皱眉。
这个老燕,还是改不掉这个小动作啊。
这样是很容易被看出破绽的!
严森继续道:“在此之前,从来都是直呼我的真名,可自你们逃出彭水县后,对我的称呼也改变了。”
燕双鹰摇了摇头,想起来上次和林玉仙的对话。
一个连自己的手下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的人,又怎会轻易告诉一个从未谋面的人?
所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又是老板对自己的一番试探。
燕双鹰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名字,毛局长没有对我说起过。当然,你更没有。我想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严森一时有些语塞,眼神有些躲闪,然后继续挣扎道:“可是,程汤知道。”
燕双鹰抬了抬下巴:“我想再说一遍,我就是程汤。”
严森眯着眼看他:“你的辩解很苍白,也很无力。”
“我了解你们,也很清楚,任何人都不可能,从那样的重重包围之下逃出。程汤不能,所以他死在了彭水。当然,你也不能。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我们的高级将领,在一次次战役中变成你们的俘虏。因此,你刚刚所说的,不过是自己编造的一个神奇的故事。”严森一口笃定,这个程汤,就是假的。
燕双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圆了,于是想用缓兵之计:“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执行完猎鹰一号计划之后,我们再谈这个话题。”
严森却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一脸笑意:“这样的缓兵之计,很愚蠢。如果你真的能够执行猎鹰一号计划,哪怕你不是程汤,我也会相信你。”
严森摇了摇头,拿雪茄的手对着燕双鹰指了指:“但你不会,因为你是对方的人。我很庆幸,如果你晚一天暴露,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燕双鹰皱眉,盯着他,语气不善:“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犯了大错。”
“看来,你只有死路一条了。”严森信誓旦旦。
燕双鹰不理他,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我的那些手下呢?”
严森举起了他的雪茄:“你,马上就会看到他们了。”
说罢,他松了手,雪茄,掉在了地上。
严森左脚踩上了去,来回旋转,将火熄灭。
然后,他看了燕双鹰一眼,离开了这里。
吴枢斗和洪雪儿也跟着严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