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的瞳孔一瞬间睁大,出于本能地想要尖叫,却用最后的理智压制住那个本能,最终自己捂住自己的嘴,以免漏出一点点声响,惊醒傅云帆 。
这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跟傅云帆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抬了半天抬不动,那只胳膊死活不移动,沈若忍不住吐槽:“他吃什么了,这么沉...”
费劲巴拉地移开了傅云帆横在她腰间的胳膊,沈若翻身下床。
也不算下床,毕竟她是直接滚下来的,幸亏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就算滚下来也没多疼。
饶是如此,沈若也因为怕傅云帆突然惊醒,在地上趴了好一会,趁这个机会好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地上散落着一地的毛巾,旁边还有半盆水,以及一堆药物。
看着周边这些东西,沈若突然捋清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傅云帆发烧了,她受文岱嘱托,来照顾他。
临近半夜的时候,傅云帆突然发疯,把她当成了别人,把她拉到了床上,抱着她呜呜地哭。
她一开始是想反抗的,却没想到,傅云帆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反抗不了,所以,最终只能举白旗投降。
她记忆的最后,是傅云帆一直钳制住她,她动不了,只能等待傅云帆自己松手,给她一个活动的空间。
最后的最后,是她看着流泪的傅云帆。
现在看来,昨夜是她太累了,被傅云帆拘在床上,柔软的大床,居然引得她就这么顺其自然地睡过去了。
一直到她被梦中人惊醒,巧了,梦里的那个人又是傅云帆。
怪不得她会做梦梦到雾后边的脸是傅云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睡前看到的最多的脸就是傅云帆。
这下子,沈若又觉得头疼了。
虽说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她居然跟自己的老板同床共枕一整晚 ,这都什么事啊,万一传出去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现在,她诚心向上天祈祷,傅云帆绝对不要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断片是最好的,她真的不想因为此事跟他互相尴尬。
傅云帆还没醒,安静得侧躺在床上,平日里冷厉中带着艳色的眉眼褪去对人的表情之后,在床品的映照下,却意外的显得有些柔和。
沈若没忘记,昨晚她来傅云帆房间的理由是因为傅云帆生病了,那现在呢?
沉吟再三,沈若凑上前,白嫩的手搭在傅云帆额头,探听他是否还在病中。
手摸起来,已经没有昨夜那么烫。
沈若不放心,又找来额温枪,重新测算。
“嘀”的一声,蓝色屏幕间显现一个白色的数字:“36.3℃”。
终于退烧了。
看到这个数字,沈若真的忍不住放松了一口气。
既是不负文岱所托,也是为这场因她而起的伤病画一个完满的句号。
天光初亮,其实时间还早。
沈若却叹了一口气,睡是不能睡了,昨夜被她扔了一地的毛巾药物却需要收拾,不然,傅云帆醒过来,场面就太难看了。
于是,她开始蹑手蹑脚地处理。
昨夜给傅云帆额头降温的那块毛巾被傅云帆压在胳膊下,沈若只能靠近傅云帆用力,才将那毛巾重新握在手中。
靠近傅云帆的一瞬间,她又闻到了傅云帆身上的味道。
「柏木与葡萄藤」的味道。
电光火石间,她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觉得这个味道熟悉了。
那一夜,那个缠着她的男人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个,所以她一靠近傅云帆,就觉得熟悉,那是因为他们用的的确是同一款香水。
会这么巧吗?
带着一丝隐秘的遐想,沈若不自觉地去想:那个人会是傅云帆吗?
“噗嗤,怎么可能。”
没等自己琢磨出结论,沈若就揉着长发,毅然而然的否定了自己,顺便嘲笑了自己一声。
这怎么可能呢?只是香水味道一样罢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如果她一夜情的对象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得多尴尬。
因为药力,她是不记得那个男人的脸是什么样了,但那个男人却全程都很清醒,他应该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她还记得,那个男人一直缠着她,让她嫁给他,但傅云帆并没有这类行为,这只能说明,他们不是一个人。
而且,明明傅云帆算是一个挺正常的男人,而那夜那个男人,却那么孟浪....
耳垂迅速染上颜色,沈若强迫自己停止想象这些不切实际的事。
药品收拢的差不多了。
摇摇头,驱散自己脑中的绮念,带着绝对不是傅云帆的那一丝安慰,沈若开始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做。
沈若拿过手机,点开一看,已经快七点了。
文岱说过,傅云帆的生物钟会让他在七点起来,然后准备处理日常的事情。
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了。
环顾四周,没有自己的东西残留,沈若蹑手蹑脚离开了这间房。
“啪”的一声,寂静重新归于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