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越想越觉得可恨。
那晚他送的耳坠,敢情是别人看不上的。
“戴上试试。”
江雅意爱不释手,迫不及待戴上,冲谢夫人撒娇。
“谢姨,好看吗?”
“我们雅意,生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江雅意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她半个女儿。
转头,依稀瞧见轮廓一动不动,又觉得奇怪。
“你怎么不进来?”
“淋了雨,换身衣服。”
谢夫人打趣,“鹤清也懂得花心思了?”
笑他是万年老树开花。
谢鹤清神情平淡,对调侃不予理会。
入户屏风一半镂空,一半实木。
他站在实木的那一侧,目光落在陈挽攥得发青的指尖。
“别掐了。”沙哑的音色沉沉传来。
陈挽置若罔闻。
谢鹤清越过她头顶,一扫客厅,拽她到阴影下。
“怎么不戴我送你的耳坠?”
陈挽心里憋着气,“不喜欢,绿色太俗,显老。”
谢鹤清闷笑。
抬手,勾起她贴在额前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
指节刮蹭到细嫩肌肤,一点点粗糙和烫,陈挽脊背一僵。
他似乎格外钟情抚摸她的耳垂。
指腹粗粝似沙砾混着热烫,反反复复搓磨,有点痛,又带着股缱绻的隐秘和挑逗。
谢鹤清凑到她面前,脸压得很低。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低哑暗声,“翡翠绿显白,衬你的肤色。”
滚烫的气息细密落下。
陈挽偏头,嘴巴张开,牙齿咬他虎口,渗出丝丝铁锈味。
“嘶…”
谢鹤清捏住她下巴。
指骨抵进她齿关,舌根被缠的发麻感,搅得她整颗心都是乱的。
“又不老实?”
…
“还没换好吗?”
屏风后,脚步声传来。
“哥哥。”陈挽慌了,奋力挣扎。
谢鹤清比她反应更快,在江雅意走近的最后一秒,松开了她。
转身,对着镜子,若无其事整理袖扣。
“你们?”
江雅意存了个疑影,没忍住开口,视线在两人之间梭巡。
“这是我妹妹。”
谢鹤清漫不经心瞥她,“怎么不喊人?”
纵然有千般不愿,陈挽依旧老老实实喊了声,“雅意姐。”
江雅意松了口,然而心依旧悬着,不肯懈怠。
“你们是一起回来的?”
陈挽抢答:“我比哥哥早到。”
江雅意脸色稍霁,沉着眼仔细打量她。
白肤明眸,虽未涂脂抹粉,五官深邃却不显寡淡,美得犹如清纯画皮。
不知是懊恼还是羞怯,浓密的睫羽上,似渡了一抹醺薄的玫红。
勾人却又不自知。
“挽挽都长这么大啦。”
“真是好久都没看到你,我刚还和谢姨念叨你,说你现在不住老宅了?”
“周末放假会回来,平时住校。”
江雅意像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大方热情招呼她。
只是皮笑肉不笑,瘆得陈挽心底一阵恶寒。
“进去再聊。”
谢鹤清立在不远处,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
奈何江雅意眼尖,一眼就看到他手上的伤口。
她惊呼:“你手怎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