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立民再一次出现在这个戈壁滩上,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荒凉景色,熟悉中,他又忍不住带了些许感慨。
“来的时候忐忑不安,到了这里又百般不适应,结果好不容易适应下来,真要走了,还有些留念。”
“回家?我哪还有家啊……”
沈立民遥遥叹息一声,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来时的那个筒子楼。
城里的筒子楼狭窄、拥挤,但是也承载了他许多回忆。
好罢!
回那里看看吧。
沈立民收拾好包裹,提着一个牛皮箱子,就要往外走去。
……
筒子楼。
秦家。
“秦雅,你上班回到家怎么就不知道做饭呢?这一大家子下班回来就指望着吃口热乎饭,结果你就在家里嗑瓜子,要么就是出门唠嗑。你说说你!哪家姑娘像你这样!”
秦雅一脸不耐烦:
“谁说闺女就必须做饭的?”
“那为啥小弟就不做饭呢?他明明不上学,不上班,比我还空。一整天就知道在那里做街溜子!”
“妈!你都不知道我婆婆都因为小弟的事儿,经常说我,说小弟懒,连带着看我也觉得是个懒胚子!您说,这找哪儿说理去?!”
“呸,扯你娘的蛋!”
“你小弟这不是还是在找工作吗?这没工作又不上学,那还能干啥?那不就是在街里转转吗?碍着那个老虞婆啥事儿了?”
“再说了,你自个儿懒,可别怪在你小弟身上。真会找借口!”
有这么当妈的吗?
秦雅听到这话,即便已经结婚了,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想哭。
这当妈的,心真是偏到没边去了!
合着小弟啥啥都是好的,就她,啥啥都不好。
虽然心里委屈,但是眼下二妹秦妙妙都不在家里了,背锅干活的人也不在,秦雅只能闷声不吭地站起身来,来到厨房里又是一顿叮呤咣啷。
作为家里的幼子,秦天打小就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
他不耐烦听这动静,原本只是躺在小房间的床板上,这下子直接爬起来,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来到秦母面前,理直气壮地伸手:
“妈,给我点钱。”
秦母有点肉疼,忍不住问了一句:
“天宝啊,你这个礼拜已经是第四回拿钱了。你老实告诉妈一句,你拿这么多钱,到底干嘛去了?”
秦天宝一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让你拿钱就拿钱,哪来这么多废话?!”
秦母到底是宠溺儿子,听到这话,登时就不多说了,哆嗦着取出一张五毛,塞给小儿子。
末了,她顶着忧心忡忡的脸,似乎还想要嘱咐几句,但是秦天宝已经蛮横地一撞,就往外走去。
二姐不在家,大姐做饭的手艺跟猪饲料似的,他才懒得吃!
今儿个下馆子去!
这样一想,秦天的心情顿时就美妙起来。
只是就当他来到门前,唰得打开房门的时候,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沈立民站在门外,神色从容:
“秦妙妙在家吗?我是原先的沈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