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钱在,许文芳也不计较以前那些事了,加上这些天找天打听的事,她也知道季之玥家里是什么情状。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不过知道归知道,嘴巴说出来的话还是过分难听了些。
顾易晨白了她一眼,“当娘的人了,整日把偷人挂在嘴边做什么。”
许文芳也清楚自己说话不好听,连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何婧笙,转移话题,“亲爹总不能干这事吧?大嫂,你说这是个什么理?”
何婧笙面有忧虑,“我也不知是何缘情,如今三弟妹跟我们是一家人,她既然这么说了,我们总归也得提防着点。”
她欲言又止,欲止又不得不言,“若只是你说的这样,生下来丢掉或者是偷偷打杀也是有可能的。
但临州知府偏偏要等女儿长大了,大老远跑来我们这种小地方,还花那么多钱让季老汉折磨自己的女儿,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顾易晨捏着黄符,神情晦涩,微勾的嘴角下是隐隐想要探寻的兴致,“谁说不是呢。”
这黄符沾着阴丝木器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季之玥拢着怀里的人,往后头椅子上轻轻一靠,懒懒散散的,“咱们搬家吧。”
许文芳瞪了瞪季之玥:“说得简单,搬哪?我们家是没田地,但好歹村里有落脚的地方,更别提后山那些药草还是咱们大哥的收入来源。”
季之玥把桌子上的钱一推,“这些钱,去县里买房,够吗?”
“够是够,只是之玥的意思是,恐怕那个知府还会找上门来,即便我们搬家了也不见得能躲过去。”
何婧笙解释完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安。
无权无势,拿什么抵抗一州知府?
季之玥不太爱动脑,此刻也反应过来自己是个“祸端”了。
“或者你们不用搬,我带着夫君跑路,他们抓不到我。”
顾以霄还在思索,忽听到这话,下意识喊话:【我不跟你走!】
可惜没人能听到他的心里话。
好在大嫂及时嗔了句,“三弟妹,这种话以后可别再说了,让你大哥知道你带着他弟弟跑了,你大哥定饶不了你。”
许文芳心慌慌,也忍不住怼了句,“附近几个村,谁不知道三弟是解元,又谁人不知你嫁给了顾家举人?都是一家人,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时候你才想起来跑路,晚了!”
“好了,别自乱阵脚。”顾易晨一锤定音:“等大哥回来再说吧。”
“大哥还没回来?”季之玥摸了摸顾以霄的脸,随口问了句。
在原主记忆里,大哥继承了他父亲的医术,经常帮村里人治点小病。
原主早上出门前还看到大哥在家的。
“大哥去县里卖药材,琰儿贪玩,跟着一起去了。”
顾易晨想到自己那个头疼的儿子,啧了一声,“天不早了,你们先吃饭吧,我给三弟洗澡。”
季之玥看了眼他伸出来的手,摇摇头,“不,我帮他洗。”
顾以霄难得着急:【二哥!救救我,救救我!】
许文芳意外地看着季之玥,“不错不错,总算有点人样了。”
她拍开顾易晨的手,笑眯了眼,“你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儿,准是之前没仔细瞧过咱三弟的脸,这会儿黏糊的呀。
她的男人还是让她洗吧,嫁进门也有段时间了,小手没摸过,咱们三弟长得好,没准是刚刚我们不在家,她莫名其妙一见钟情了。
也怪咱们家没地让她种,害得她一身神力没处使,整天往娘家跑。”
季之玥:“……”
虽吵闹了些,但这一世夫君能有这么多疼爱他的家人,她勉强能忍。
顾易晨想了想,“也行。”
顾以霄叹了口气,【果真是,无人问津,寂寞沙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