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林牧按动了几下激光笔，但是等待了半天也没见到回应。他有些纳闷，那些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是不是黄梓杰他们甩掉自己跑了？但是刘心雨和张平寇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啊。还是说刘心雨二人已经惨遭毒手？但刘心雨不是有枪吗，不至于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他又按了几下，好在这次终于是得到了答复。他猫下腰钻进零食店里，但除了刘心雨和张平寇就再也没别人了。

“怎么只有你们，他们没回来吗？杨哥也不见了？”林牧喘了几大口气，在黑暗中他连呼吸都很小声，生怕会吸引到丧尸。

“出了些事儿，”刘心雨说，“他们都先上去了，我们留在这儿等你。上去吧，边走边说。”

刘心雨把事情告诉了林牧。等他们三人上到天台时，看到的是蹲在一旁哭泣的段秋菊、手足无措的李大雕和黄梓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烟抽着的杨哥，以及被绑起来丢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工。

刘心雨坐到了段秋菊身边轻声安慰着，她恶狠狠地盯着李工，过往的经历让她对这种事简直是深恶痛绝；张平寇则是揣着双手站在原地，他没有什么表情，浑浊的老眼盯着李工不放。他在想些什么呢？他经历过的那些年代，对这样的恶行是否司空见惯？又亲手收拾了多少这样的恶人？

“呜，呜……多亏了小杨，不然，不然……”

段秋菊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林牧蹲在一旁把背着的球棍放下了，想要出言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刘心雨瞪了他一眼，“蹲在这儿干什么？去把那人渣揍一顿啊！”

林牧有些无语。若是他在现场，出于见义勇为，他当然可以上去给李工一顿胖揍，但他是在结束之后才得知的消息。何况他和段秋菊才相识仅仅一天的时间，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身份？凭他大一入学时的那半个月军训，他就能说“我是退伍老兵，我要代表被你伤害的人民群众击毙你？”

“快去啊！”刘心雨一瞪眼，“给他两脚，断他子孙根，爆他鹌鹑蛋！”

林牧无奈地看着她，怎么看上去她比段秋菊还着急？刘心雨又问：“林牧，你是不是没打过架？咋这么胆小呢？”

“是没打过，”林牧挠挠头，“但是被打过。小学时在学校对面的菜市场里被七八个同年级的拿砖头堵过，说是我笑他们，要给我点教训……其实是他们认错人了，后来我骑单车跑掉了。”

“那你现在去踹他两脚啊！”刘心雨急了，“怎么丧尸说干就干，一个强奸犯你还畏畏缩缩？那我问你，假如被这样对待的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肯定弄他啊！”林牧坚定地点点头，“你可是我妹妹啊。”

这个答案让刘心雨心里有些暖意，又有些失落。有多久没人这么在乎她了？他说他会保护自己，不让别人欺负她。但，好像他们最亲密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段秋菊这时终于开口了，用哭红肿的双眼望向二人，问：“你们真的是来安慰我的吗？”

……

另一边，抽完了烟的杨哥潇洒地把烟头一丢。这最后一根烟他本来想留在最珍贵的节点，要么是重新得见生存的曙光，要么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不曾想却浪费在这个垃圾时刻。

他走向被丢在地上的李工，一把抓起对方，啪啪就是两耳光甩过去，然后又是一脚踢在李工的肚子上，把李工踹得在地上“哎哟哎哟”个不停。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如果不是段秋菊在哭泣，林牧都要以为是杨哥被李工偷袭后门了。

“你妈的，”杨哥往李工脸上啐了口唾沫，“你这种傻逼就该拉去枪毙。你应该庆幸我没枪，不然我一根根打爆你的脚指头，然后是手指头，然后是你的咪咪头。接着是你的小头，最后是你的大头。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