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大夫又抄起一个小手电,站起身准备扒我眼睛。
那一瞬间,我在他脸上不光看到了恐惧,还隐隐看到了一丝期待和兴奋。我这一刻俨然成了他的“宝藏男孩”,是一块能帮助他拿到诺贝尔医学奖的垫脚石。
我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手电,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大夫的眼镜都被我砸飞了,血止不住地从鼻孔里喷涌而出。
我也没犹豫,转身朝着楼下跑去,脑袋里想的是:“我死了吗?我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这个大夫也迅速地追了过来,站在二楼楼梯扶手旁,焦急地朝着楼下保安喊:“拦住那个一胳膊斑的人,他抢我东西!”
保安听完,脸上没带着任何犹豫,堵在了我的前面。
我边指他边狠狠骂道:“赶紧滚,听见没有?我整死你信吗?”
可能是我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保安了。这些天天上班盼着下班,兢兢业业和做着摸鱼一个月工资都一样的人,肯定不会为医院搭上命。于是,在我俩马上撞上的时候,保安选择了让路,象征性地薅了我一把,然后就随我去了。
冲出了门口,我一路狂奔。自己得的什么病先不说,我是真怕这帮人抓住我给我解剖了。
横穿了无数个小胡同之后,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安全了,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平房的台阶上喘起粗气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和那个大夫的对话。他居然说我“已经死了”。你见过死人能跑那么快还能大喘气的吗?
就在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是此刻我根本就没有想喘气的念头。我之所以这么表现,纯粹是受条件反射以及习惯影响。我感觉自己跑了这么久,应该喘几下。
我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之前的大喘气居然突然停止,而且身体一点儿不适都没有。紧接着,我试着不呼吸,足足过去五分钟,我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那个医生说的是真的?我真死了?
我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放在自己的颈动脉上,可我并没有感觉到如期而至的脉搏。我又将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
半晌之后,我只感觉到一片死寂。
我坐在这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一盒“塔山”很快被我抽完了。
期间,我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真死了,为啥我现在跟活人没两样?如果我活着,我心脏咋不跳呢?累了?歇会儿?
我不断地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最后时间段被我锁定在了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因为这个尸斑是今天白天冒出来的,昨天没有,所以时间很好推算。
我又努力回忆着这期间的事情。我第一次感觉身体不适,就是今天早上牌局散伙的时候,记得我好像迷糊了好一阵,还看到一个黑衣人影。这如果我真死了,难道是那时候的事儿?那个黑衣人影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我眼花了?如果他真的存在,那他又是谁呢?我这种情况没人经历过,也未曾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