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一句话给那炮头小青年整急了,“说啥呢,你怎么整得好像自己可牛逼了。他妈的,今天必须弄你!”小青年堆里有个黄毛,眼珠子瞪得溜圆,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刀,舞舞喧喧的就要扎人。要是放在平常,我可能就在一旁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吃瓜群众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就想管这事。眼瞅着事情就要闹大,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你们几个小崽子差不多得了吧!来来来,上我这桌吃,我吃完了。”
原本屋里食客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小情侣那桌上,我这一出头,只见无数道目光都带着好奇转向了我。
炮头小青年此刻也看了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眼,歪着脖子:“这他妈还有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啊?谁裤腰带没扎住,给你抖出来了。”
我不怒反笑道:“好些年没人跟我这么说话了。你不问我是谁吗?来来来,你打电话给何老二叫过来,让他告诉告诉你我是谁。”
这何老二就是炮头小青年嘴里的何二爷,当年我玩的时候,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不过据说我不在的这几年,他把批发市场这块儿肥肉咬下来了,手底下是有一票人跟他吃饭,他们这伙人赚的那可不是什么正经钱。
批发市场来回装车、卸车,必须得雇他的人,要价非常的高。要是有人想自己找装卸工,第二天那个人的菜摊子就得让人砸了,雇的装卸工那也得住院去。也正是批发市场那帮商家们心不齐,才助长了何老二的嚣张气焰。要是我在那捣腾菜,何老二那帮人早混不下去了。
炮头小青年此刻眼中多了一些警惕,这一次,他仔细地打量我一眼,语气略微客气:“哥们,报个号儿呗。”
“报号儿就不用了,我早不玩了。你要识相的话,就赶紧来我这桌吃,别起事了就行了。”
台阶我已经给他够低了,可这帮小子不上道,可能觉得就这样妥协有点跌份儿。
于是这个炮头小青年眼珠子转了转,再次嚣张起来:“不玩儿?那你出个毛头啊!你吃完了赶紧滚,急眼连你一块干,到时可别说不给你个老前辈面子。”
我冷笑一下,拎起桌上的啤酒瓶子就要上前。虽然我现在体质不比巅峰时期,但是搁社会上玩儿那么些年了,收拾几个这种烂仔是没什么问题的。
虽说“宁可得罪大哥,也不得罪愣头青”,但是我看人很准,咬人的狗它不叫。这几个小崽子看着不大,但明显就是老油条了,瞅着好像咋咋呼呼挺牛逼,但一瓶子下去开一个剩下都得他妈的提着鞋跑,也就是仗着人多,欺软怕硬罢了。
果然,我拎着瓶子走到他们近前之后,剩下的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点,只有炮头小青年一脸犹豫,还在那死撑。
那对情侣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中虽然没有什么感激,但是能感觉到他们对我多少还是有些好感。
这一时间我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我好像把居委会的闲人马大姐一样,我这不是多管闲事嘛!似乎我不出头,这对小情侣今天也能安然无恙。他俩竟然给了我一种隐世高人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咋回事小伟子?怎么还要动手了呢?哪个狗东西活够了?连我何二爷的小老弟儿也敢招惹?”话音未落,从外边儿又走进来一伙人,虽然都穿着工作服,看起来跟普通装卸工一样,可他们都是光膀子套的工作服,此刻各个咧着个嘴,露出各种各样的纹身。
为首那个个不高,一米六左右,又横又宽,小提缸一样。一双眼睛在屋里瞟了几眼,当他看到我时,就一下愣住了。
这个小矮子,正是何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