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古玩江湖的浩渺烟云中,每一个消息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而“裴哥”这两个字于我而言,恰似一道惊雷,在脑门处轰然炸响。忆起往昔,我奔赴破解杜婉玗赌串局之际,她曾授意下属彻查我的底细,满心猜疑我是否乃裴哥所遣之人。倘若肖胖子与杜婉玗口中的裴哥同为一人,那么此间的局势便愈发错综复杂,波谲云诡。从种种迹象推断,杜婉玗与裴哥,绝非盟友,至少,他们之间定然横亘着难以逾越的沟壑,是不折不扣的对头。
肖胖子神色凝重,将我拽至走廊窗边,那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与决然。他开口问道:“你知道杜汉川吗?”我微微摇头,对于金陵古董界的人物,我仿若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所知寥寥无几,宛如一个懵懂的过客。肖胖子见状,深吸一口气,缓缓向我阐释道:“杜汉川堪称金陵古董界的翘楚,其产业仿若一棵参天巨树,枝繁叶茂,规模极为庞大。在他众多的产业之中,有两家古董行声名远扬,一个是影青阁,另一个则是四方斋,此二者在金陵古董市场犹如两座巍峨的山峰,坚不可摧,是当之无愧的行业翘楚,其地位不可撼动。”
我听到“四方斋”三个字时,不禁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打断道:“四方斋?!”肖胖子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对!杜汉川膝下有两位千金,大女儿杜婉玗,小女儿杜婉萍。近些年来,杜汉川身体每况愈下,仿若风中残烛,飘摇不定。于是,家族产业的重担便逐渐落在了两位女儿的肩头。影青阁由大女儿杜婉玗执掌,在她的悉心经营下,影青阁秉持着诚信经营之道,口碑极佳。而四方斋,在二女儿杜婉萍的掌控之下,却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近些日子,四方斋暗中制假做赝、以次充好之事屡见不鲜,甚至全然不顾江湖规矩,为了夺宝不择手段,屡屡做出害人之举,致使整个金陵古董市场乌烟瘴气,混乱不堪。而裴哥,正是二女儿杜婉萍最为倚重的得力助手,可谓是她的左膀右臂。这诸多混账恶行,皆是裴哥一手精心策划并付诸实施的!”
听闻这一番讲述,我心中暗自感慨,命运的丝线竟如此巧妙地将我与这些人物交织在一起。两位在金陵古董界大名鼎鼎的大小姐,我皆与之有过颇为奇妙且难忘的交集。这究竟是命运的偶然捉弄,还是冥冥之中另有深意?
肖胖子继续说道:“曾有一次,裴哥的一位手下寻到我,嘱托我寻觅一块西贝货洋表,且特意指明要外地老工精心制作的。我心中暗自揣测,裴哥此举,怕是又在物色赝品,企图以此为诱饵,钓那些懵懂无知的‘傻子’上钩。不过,我本就是个包袱军,在这古玩江湖中摸爬滚打,所求不过是些许钱财,以维持生计。既然有生意上门,有钱可赚,我便通过粤省的渠道,将那洋表邮寄了过来。”
“我依照约定,将西贝货手表送至裴哥手下的住处。可巧的是,那家伙当时并不在住所,只是房门并未上锁。我无奈之下,只得将手表放置在他的房间之中。然而,就在我踏入房间的瞬间,你猜我瞧见了什么?”肖胖子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似是震惊,又似是鄙夷。
我平静地回道:“不知道。”肖胖子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说道:“我竟看到了裴哥!他正与杜汉川的小老婆在床上缠绵,那场景,实在是不堪入目。换言之,裴哥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在自己下属的房间里,与自己女老板杜婉萍的后妈行此苟且之事!”
我眉头微微一皱,问道:“然后呢?”肖胖子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回道:“然后?然后我自然是掉头就走,难道还留下来观摩不成?这等丑事,若是一旦泄露出去,莫说杜汉川知晓后会雷霆震怒,即便是杜婉萍得知了,以她那狠辣的性子,也决然不会放过裴哥!”
“我离开之后,赶忙打电话给裴哥那个手下,佯装称未找到他的住所,让他次日自行前来取货。翌日,那家伙带着五六个人气势汹汹地前来。他们并非前来取货,而是个个手持砍刀,满脸凶相。他们质问我可知自己犯了何事。我心中明白,裴哥这是打算以此来威胁我,让我闭嘴。我当即表明态度,声称自己全然不知犯了何事,即便真的犯了事,被抓进局子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这也算是认怂投诚了吧?可谁料,那混蛋竟扬言,有人责令我们父子俩即刻滚出金陵,若是听话,此事便就此作罢;若敢违抗,便立马将我们废掉。”
我凝视着肖胖子,问道:“你动手了?”肖胖子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与豪迈,回道:“废话!哥们这爆脾气!老子自幼生长于此,对金陵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情感,怎会受得了这般威胁?再者说,我的身手虽说不如你那般出神入化,但对付这几个小喽啰,还不是如同吃盘下酒菜般轻松?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临走之前,他们虽身负重伤,却仍恶狠狠地扬言我彻底完犊子了,定会被整死。可奇怪的是,事情已然过去近一个月,裴哥却仿若销声匿迹,毫无动静。如今想来,敢情这畜生是在暗中谋划,等着我自投罗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