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秦老大呀！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我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别看我会帮助一些人们生孩子，无非就是见得多了有一定的经验，如果是一些简单的小毛病，我多少还有一些应对方法。像今天这种根本就什么都不露的孩子，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这女人生孩子一般都是先出头，当然也有个别孩子是先出脚，我也曾经碰到过只出一只脚的孩子，那样我们想办法把另一只脚拉出来，就算将来这个孩子腿脚可能有些残疾，总算也能保住她们母子的性命。

现在程大娘子他跟别人不一样，这眼看就要生了一天了，既不露头也不露脚，好像是孩子的屁股要出来，可是由于程大娘子身体非常瘦弱，就算开了十指，按照他的体力也生不下这个孩子，刚才我们帮忙按住她的肚子，可是程大娘子真的已经没有力气，现在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我看还是提前安排他们母子的后事吧！”

原本这个稳婆只是想和秦百川介绍一下接生的各种困难，同时也告诉他程远的妻子已经没有成活的机率，所以即便是想帮忙的话，应该也没有太多的余力。可是秦百川却从中听到了一丝的生机。

“大娘啊！你刚才说有一些孩子也是先伸出一条腿，那么另外一条腿你们是怎么弄出来的呀？”

“当然是用手去抓的，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的很清楚，这样很危险，经常会把孩子的腿抓断，也容易把大人弄伤，没有一点保障谁敢下这个狠手。”

“那你们就用手将肚子中的孩子向一边移动一下，只要找到孩子的脚，再把他拉出来不就算没事了吗？”

“我说秦老大呀！你说的倒是轻巧，女人那个地方有多大你应该也清楚。听说你第一个老婆生孩子也是这么死的，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把孩子拉出来？

这女人生孩子呀！他不到时候是不会张开口的，本来就是那么个小地方，孩子出来都非常困难，你让我们再伸进去个手，那根本就不可能嘛？

我知道你们着急，但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是我们不想帮忙，但凡能想到的主意我们都用了，现在真是不行了。

那个程老太太呀！你老人家还进屋看一眼吗？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呀？”

秦百川看这个稳婆已经给程远的妻子判定了死刑，心里面多少有一些不甘，既然大人还没有死，就要想办法争取一下。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也放在这里，估计请来的这些稳婆都没有太高的文化，他们接生完全凭借以往积累下的一些经验，超出他们经验范围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没有应对的方法，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程远。

刚才他和稳婆的一问一答，程远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对于现在的情况，程远除了有些伤感之外，看样子已经死了心。但是在这个时期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家的妻子去世，男人是不许哭的。毕竟在这个男权社会里，男人占据着主要地位，所以只有妻子来哭自己的丈夫，丈夫是不能对妻子流一滴眼泪。这对于一些夫妻感情并不好的家庭来说，可能也不会出现太多的考虑，但是看样子程远夫妻的感情很好，刚刚秦百川走近他院子的时候，他就趴在秦百川的肩膀上热泪奔流，从这一点就能证明，他也在找机会宣泄自己内心的悲伤。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从屋子里走出两个上点年纪的稳婆，看她们的神态就知道肯定没有好的消息出现。随着一个稳婆将一盆热水直接泼在院子里，看样子这些人已经放弃了后面的抢救工作，就和第一个稳婆所说的一样，大家准备离开此处。毕竟眼看没有任何希望的一个接生过程，大家停留在此处没有任何的意义，接下来还要办后事，他们自然又是不相关的人员，于是大家也想快速离开这里。

程远看到大家的举动，直接一屁股坐在院子的角落里，虽然没有流泪，但是看他的表情已经万分的伤感。那几个稳婆也没有主动和程远说话，只是开始和程远的母亲进行道别，程远的母亲强颜欢笑，准备给这些稳婆们结算今日的工钱。这些人看到程家马上就要出人命，一个个都是摇着头，都不想再收取程家付出的辛苦费。

此时秦百川也想离开，可是在他的内心中却又出现了一个自己，毕竟自己的灵魂可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在那一个世界里许多事情未必就要轻易放弃，于是秦百川最终鼓起勇气直接走到了程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