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暖大吃一惊,忙挥掌击他手臂,南宫邈左手收回,右手狠狠一掌,拍向花不暖面门。花不暖退后半步,抓起砧板上的剔骨刀,微微上拱,南宫邈始料未及,巴掌就似送到刀尖,顿时大叫一声,向后跌出两步,低头一看,手掌中刀处鲜血长流。伙房本就狭窄,众伙夫如梦初醒,纷纷往门外挤去。
贺伙头眼见祸起,不觉惊慌失措,连声道:“不暖,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胡闹,南宫少爷何等身份,你怎敢这般放肆,快快放下刀……”南宫邈捂着右掌,面若寒霜,厉声道:“花不暖,你胆也忒大,竟敢动刀。”
花不暖定了定神,听他这一说,半晌才道:“师兄你别逼我。”南宫邈怒道:“花不暖,我今天便看看你有几个胆子。”说完从灶台上拿起铁瓢,眼中精光闪动,涌出阵阵杀气。
贺伙头眼见事情越闹越大,任由花不暖使出倔劲斗气,只怕会捅出更大娄子。他心下一急,窥个空当,猛地扑向花不暖。花不暖一心提防着南宫邈,万没防着贺伙头。忽觉手上一震,已被贺伙头攥住刀把。他本想回夺,又恐慌乱间刺伤贺伙头,只得松手,贺伙头回夺之力一下落空,便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南宫邈手持铁瓢,冷笑道:“花不暖,你用刀刺伤我在先,也怪不得我了。”说完往前奔上三步,铁瓢直奔花不暖头顶。花不暖瞧得铁瓢袭来,退无可退,只得抓起灶台锅盖,横劲撑开,正撞在铁瓢上。那铁瓢“咚”的一声,从锅盖上荡开。花不暖毕竟年龄尚小,气力不济,只觉双臂剧震,锅盖险些脱手,见南宫邈猛地下蹲,挥瓢往他足胫上横扫来。花不暖吃了一惊,丢下锅盖,纵身从他头顶飞跃而过,抢到外侧,径直奔到门边。
南宫邈一怔,暗呼“糟糕”想要追赶已然不及,贺伙头见花不暖脱身,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花不暖正奔出门去,猛听得头顶风响,一个巨大身影从空而堕,迫得他斜退数步,只见面前站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那汉子身穿粗大的青色长衫,站在那竟比他高出两个头。
花不暖正要开口,忽见这青衫汉子从长袖中取出一圈绳索,双手一分,簌的一声,突然眼前一花,那绳索疾飞过来,隐隐带风,要是给打中了,只怕也如利箭穿身一般要了性命,大惊之下,绳索近身闪避已然不及,赶忙向前窜起,右足在那绳索上一点,已然跃过绳索立在这汉子身前两丈处。青衫汉子一声冷笑,右手屈腕一抖,绳索回转过来,疾往他身上卷去,左手掌风带起,天宝掌影向他拍去。贺伙头大叫:“手下留情啊!”要想跃上阻拦,已然不及。花不暖不敢硬接,使出天宝第六式“仙茅过路”身法,未等掌影甫及身子,脚下一蹬往后掠去。
众人一凝神间,花不暖似收足不住,仍向后掠去,那绳索已然回卷而至,慌乱中待要窜起,蓦然惊觉腰上已被绳索缚住,正要出力挣扎。南宫邈慢步走近,一手捂着右掌伤口,侧着头,笑道:“这金丝嗥牛索是蒙获师兄取望洋山的嗥牛牛皮混以金丝绞成,便是三境咒力浑厚之人,也万难崩断,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花不暖毫不理睬,手上用足了劲去扯,竟纹丝不动。花不暖还待加劲,猛地手上一紧,身子不由向后方转去,昏昏沉沉中双臂也被绳索缚紧,转头横眼瞧去,蒙获抖了抖还有一丈长的绳索,眉头一皱,对南宫邈道:“南宫师弟,我离开不过三月,观内如何收得这等顽劣之徒。”
南宫邈见花不暖被捆住,心中欢喜,笑道:“大师兄有所不知,这厮是楚师叔举荐来的,师傅看在这点情面上,收下这臭小子,适才一时大意竟被他拿刀刺伤。”花不暖好生不耐烦,但双臂被缚得极紧,苦忍许久,双臂已酸麻胀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