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乐道嗤笑道:“那一日,我与鄢老六本想缠住柴黑子,待宫道长赶到一同将他擒住,约莫斗了三二十招,正斗得难解难分,却不料陌无争忽然出手强拦下我们。”宫士修摇头道:“我等奉掌门之令来拿他,虽然说起来,陌师侄与他有师徒情分,但掌门之令想来他也不敢违抗。”俟乐道脸色一变,冷笑道:“宫道长莫急,我还没说完呢!当时我等见陌道首突然出手,怕失手伤了和气,便不敢下狠手,没成想让那柴黑子悄悄溜走。”
訾正才冷笑一声,道:“这么说要不是陌师兄挡着,你与雪宗鄢老六便能一举擒下柴师伯喽?哼,难为你还敢说出这种话,这个海口夸得大气!”俟乐道涨红了脸,低声道:“凭我等道行自不是柴黑子对手,只是我黑刺流所失三片辟卦关系重大,流主有令,我怎敢贪生怕死?”宫士修迟疑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柴师兄的下落?”俟乐道满头大汗,点了点头道:“宫道长说的是,那日眼见柴黑子悄悄溜走,当时并未多想,我与鄢老六还有陌道首直追到赤沙河畔,也没有再寻到柴黑子踪迹,于是…”吞了口唾沫又道:“我们三人见天色已晚,便在一家客栈住下,我想着陌道首虽口中说要劝告柴黑子与我等讲和,但心中却实是袒护于他,这夜我辗转难眠,直到次日清晨,我与鄢老六推门去看,陌无争早已远去,想必他与柴黑子暗中接头去了。”
宫士修脸色一变,轻轻叹了一声,沉吟道:“陌师侄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他绝不会助纣为虐。”訾正才道:“对啊,我陌师兄,何等样人,不会欺瞒与人。”俟乐道偷偷瞥了二人一眼,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宫士修道:“那后来呢?”俟乐道定了定神,说道:“我与鄢老六只好分开寻找,后来我便渡船到玄山城打探,柴黑子却再也没有现身。”宫士修点头道:“就再没有发现半点形迹么?”俟乐道神色一黯,想了一想,又道:“倒是遇见三个怪人。两天前我在后街闲逛,正自百无聊赖,忽听身后有人念诵佛号“阿弥陀佛”,我转身一瞧,却是三个形貌怪异和尚,当场震惊,问过三位僧人法号,原来是普禅院法真、法觉、法静三位神僧!”
訾正才忍不住笑道:“无非是三个和尚,有何稀奇!”俟乐道面色凝重,说道:“这三位神僧各持一根粗大禅杖,我观三僧面色凝重,不敢妄言,只得干眼望着。法真和尚单手见礼,朗声说道:“老衲远道而来,只为寻那作恶的柴黑子,听闻俟施主知晓他的下落,还请示下!”我觉着他出言突兀,一时怔在那。”訾正才早已不耐烦,皱眉道:“俟乐道,你不要啰哩啰嗦,那些没用的就省掉不说了吧!”俟乐道笑道:“訾兄弟莫要心急,后来我便一五一十将这些事与他们讲诉一遍,普贤三僧听完,就转身去了。”
宫士修奇道:“他们就这么走了,那普禅三僧为何要急着追寻柴师兄呢?”俟乐道笑道:“当时我见三僧面色冷峻,不敢相问,想必是柴黑子将法也方丈伤得重,普禅院寻仇而来了。”宫士修叹了口气,笑道:“多谢俟兄,贫道这便要去了。”俟乐道知道宫士修着急去寻陌无争与柴黑子,抱拳道:“宫道长,訾兄弟,就此别过。”宫士修师徒稽首为礼,一前一后出阁而去。
宫士修思忖眼下情形,柴黑子师徒只怕还在金司城境内,于是带着訾正才北上。这日渡过赤沙河,进入金司城境内,忽见河边停靠了几艘渔船,还有不少身穿甲胄的金司城军卒。河道上围了上百个渔民在大嚷大叫,乱哄哄的一片。宫士修师徒二人心中诧异,忙急奔向前,只见十几个军卒从船上抬下五具尸体,几个妇人在那号啕大哭。
訾正才望着几具尸体,双眼兀自瞪着,心头泛起一股冷意,皱眉道:“师傅,找陌师兄和柴师伯要紧,咱们还是走吧!”忽听身后有人道:“古人云:’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可怜人!”訾正才听得耳熟,回头一看,一名三十左右男子,身穿绿色道衣,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