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十年间,他看到昔日与他同时晋升炼气顶层的迈入凝罡,看到比他晚入门的迈向下一个大境。
早岁已知世事艰,年华渐逝梦难圆。
心气被磨了五十年后早已散去。
能被接连打击后还能有而今迈步从头越之豪情的英杰终究还是少数,他吴广严也不过万千俗人之一。
但心中实则还有一丝不甘心,买取驻颜丹保住容颜扮做刚入门的修士,每一届校考费劲心思的积攒精气。
悉数都是他的挣扎。
起码一览凝罡天关的风景呢?
吴广严最终还是鼓动灵力,准备奋力一搏。
从袖中祭出了一旗状符器,这符器也是他积攒功德已久换得的,内衔聚风符与灵火符。
旗面展开迎风晃动猎猎作响,旗帜上喷吐出风火。
余景眼皮微垂,并指一划。
一道月白色的剑光巍巍耀起。
剑光斩消风火,横落旗器,直奔吴广严而去!
那一剑的锋芒清晰映在吴广严的眸中,隔着十余尺便让他遍体生寒。
那剑光像是压落了吴光严心里的最后一株稻草,他苦笑一声竟是不闪不避。
“这位师弟面生的很,估计是近几年入门的。
“真是令人羡慕的紧啊,相比之下我还有必要求道吗?”
剑光将要临身时化作一团跃动的灵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吴广严推出数丈之外,并未造成伤害。
“承让了,师兄。”
吴广严闻言心中一震,他抬头看向余景,只见余景眼中并无嘲讽。
其瞳深处,犹若冰湖泛起冷冽波光。那微光之中隐含一抹刚毅,宛若苍穹里的孤星。
虽隐于重云之暗,却依旧熠熠不止。
吴广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曾几何时……
余景摘得灵药后转身欲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颤音。
“你可是苍景脉的师弟?
“多加小心,这一路上我见了森溟脉的弟子三五成群对付落单的苍景脉弟子,已不下数起。”
余景神色一动,已经开始了吗……
“谢师兄提点。”
余景拱手后便驱策着遁光离了此地,打算去寻一寻附近的苍景脉弟子。
只留下吴广严怅然若失的神色。
“此次,估计得借由太云脉的帮扶。不若我何得将森溟脉驱出山河扇外。”
余景忽而神色一凝,按落遁光停在一松林之上。
耳边传来杳不可闻的怒喝声与铁器交击的声响,开启鼻窍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余景正打算前去观察一番,就发现那动静越来越响,十几息后便窥见了全貌。
一位身材魁梧的修士足下正踏着一轮状符器奋力逃窜,神情焦急,侧身赫然断了一臂!
身后流光穷追,将落则提速,将追则缓,似猫戏耗子。
虽说此次校考有器灵护持,但若是斗法之人太多一时难以兼顾。
通常唯有性命攸关之际,方会紧急送出器外。
这是校考明面上的解释。
其实暗中这也是是宗门发泄内部矛盾与血性的一种手段。
修士间平日里可能甚有摩擦。若是一味制止,恐怕会爆发更大的矛盾。
也是借此校考之际释放一些矛盾,不惹人命长老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往届也出现过个别弟子在武伐校考中丧命的情形。
大道争锋,若是连同门之间克制的斗法都应变无方,何谈与外宗争雄,与魔道大胤相抵御!
这也是宗门高层的深意。
余景纵目望去,那断了一臂的身影正是校考前致意的周天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