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纶愣了愣,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显然,他要么是知道造畜之术是什么,并且还见过,所以不足为奇了,要么就是不知道。
赵逵看到王纶的反应,皱眉道:“你不知道什么是造畜之术?”
王纶白了赵逵一眼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是只有你会博览群书,我也会。”
赵逵疑问道:“那你就不生气?”
王纶无所谓的道:“生气有什么用?金人南下,夺走我大宋半壁江山的时候,我也生气,可金人该夺走的还是夺走了。
金人将皇室,以及其他达官显贵家里的陵墓掘开,掠走金银,让那些尸骸遍及荒野的时候,我也生气,可那些尸骸该遍及在荒野的,还遍及在荒野。
如今金人又要撕毁跟我大宋签订的盟约,再次举兵南下,我更生气,可我生气就能阻止金人南下吗?”
赵逵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因为王纶说的是实情,自从金人南下以后,大宋所遭遇的惨烈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大家气都已经气饱了。
不过,赵逵明显不是那种会被轻易说服的人,他沉默了片刻以后,盯着王纶道:“金人南下,我们人微言轻,无力阻止。
可施展造畜之术的人就在我们身边,何兄能对付,我们也能对付。
我们又岂能任由他们继续为恶?”
王纶有些无语的摊开手道:“我也没说不帮忙啊?”
说到此次,王纶看向何欢道:“如果何兄所说的是实情,那么出钱的事情我来。”
何欢笑着摇摇头道:“多谢王兄好意,不过钱虽然有用,但并不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所以我需要人来相助。”
王纶点点头道:“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逵狐疑的看向王纶,有点不相信这个同窗。
王纶撇撇赵逵道:“不就是将书院里的那些愣头青忽悠出来嘛,最好还是有家世的,这事我熟。”
赵逵沉声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将他们喊出来,这事你也没少干,但是何兄自有谋划,还是先听听何兄准备怎么做,你参详一二后,再做定夺。”
王纶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看向何欢。
何欢却没有抛出自己办法的意思,而是笑着问王纶,“王兄准备怎么做?”
王纶撇了赵逵一眼,乐呵呵的对何欢笑道:“还是你有意思,不像庄叔,一点意思都没有。”
赵逵瞪了王纶一眼,示意王纶说正事。
王纶这才缓缓道:“我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就是找几个看着不顺眼又清闲的,先臭骂他们一顿,然后跟他们打个赌,赌谁先到何兄让我们想去的地方。
想来,应该有那么二三十人会上钩。”
何欢错愕的看向王纶,好家伙,你这看着不顺眼的人还真够多的?!
“何兄呢?”
王纶笑问。
王纶的这个办法有一定的可行性,看着也有点自负,他敢这么说,那他就算是计谋不成,自己掏钱请人,也会请二三十人来帮忙。
何欢也不再藏着掖着,抛出了诸多办法中的一个办法,“我想冒用一个书院学子的身份,然后以窃玉偷香的罪名被先生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一顿,黄昏的时候,我会翻墙逃出来。”
王纶顿时笑的更开怀了,“何兄这是想引起他们的好色之心、好事之心,让他们迫切的想知道那个把你魂勾走的人到底有多漂亮,让他们主动上钩。
这个法子好。”
何欢谦虚道:“还是王兄的法子更胜一筹。”
王纶摇着头道:“不不不,我的法子虽然也能引他们上钩,但等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未必会帮我们动粗。
你的就不一样,等他们知道千辛万苦跑去见得美人是个幌子以后,他们会拆了你想让他们去的地方。”
人性就是这样,揣着答案去做事的时候,会稳如圣贤,带着好奇心去做事的时候,做完才发现做得事是一坨狗屎,真的会生气。
书院里的学子非富即贵,他们生起气来,自然会有些小脾气。
“不过,此事不应该由何兄去做,何兄应该不是书院的人,纵然我们将书院里的一切告诉何兄,何兄也有可能漏出破绽。
不如就由我去做,我好色之名已经传遍了书院,有美人能将我迷得神魂颠倒,那必然是极美的美人。
那些与我有怨的,不管是想去勾搭那美人,让我恨他们恨的牙痒痒,还是想看我出糗,都会跟着。
其他人看到他们出来了,在好奇心驱使下也会跟出来。
到时候何兄不仅可以将他们送去想让他们去的地方,还能恨恨的宰他们一笔。”
王纶不愧是书院学子,大宋的储备官员,还没出仕,就已经将官场上的那套拿来就用的手段学了十足十,并且心也黑,不仅想着让同窗帮忙,还想着宰同窗。
一系列的操作下来,要是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同窗主动掏钱给他充当打手。
“王兄厉害!”
何欢由衷的赞叹。
王纶被夸了,很高兴,当即也不再迟疑,起身一边往书院走,一边笑道:“你们去准备车马,我去喊人,到时候每人收他们二两银子,不给钱不让他们上车!”
何欢哈哈一笑,对着王纶道:“到时候一定少不了王兄那份!”
王纶洒脱的挥挥手,人已经出了花楼。
而一直坐在一边没有再说话的赵逵突然道:“何兄,刚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两个僧人呢?”
既然决定让他们帮忙了,何欢也没必要再隐瞒,笑着道:“我让他们去雇车了……”
赵逵瞳孔瞬间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何欢。
“何兄!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