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自从老爷子和叶夕宁离开后,逐渐支离破碎,全靠老太太强撑着。
年纪越大,谢添仁越不受管控。
老太太想为自己而活。
霍擎洲把药递给老太太,和煦道:“好,那边刚好有合适的养老院,您把药喝了,一周后我让人过来接你去京州。”
谢繁星刚想说这样行不通。
下一秒,老人家端起药碗,壮士上梁山一样捏着鼻子把药给喝了精光。
谢繁星:???!
霍擎洲:????(? ?? ? - ? ) ?
*
冬夜里的风寒意刺骨。
离开谢家,准备开车回江临壹号。
谢繁星打开了一点车窗缝隙,指尖触碰到外面的冷风,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擎洲,梁屿琛的事,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她想起今天在疗养院见到了梁屿琛,拄着拐杖满脸淤青,和印象里的梁少爷大相径庭。
霍擎洲牙关咬紧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松开:“心疼了?”
“怎么可能!”谢繁星收回手,脑袋一歪轻轻靠在他的手臂上,“心疼你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心疼别人。”
霍擎洲暗爽的同时,疑惑道:“心疼我?为什么心疼我。”
谢繁星坐直,眼神认真地落在男人的侧颜:“你身上的旧伤,当我看不见吗?”
后肩愈合的弹孔伤痕。
腰侧的刀痕。
两个地方面积不大,如果不是特别亲密的关系,根本不知道太子爷会有那么危险的经历。
对男人来说,这些是他出生入死活下来的勋章。
可对谢繁星来说,那是她差点失去他的罪证。
早在泰兰德,他脱下厚重的外衣,和她坦诚相对的时候,谢繁星就想问了,这些伤到底哪儿来的?以霍擎洲的家世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去国外做雇佣兵拼命。
霍擎洲踩了下油门,降低了车速。
语气随之变得沉重。
“这些伤,是我去马德里参加雇佣队的时候受得。”
“星星,当时说了重话,把你一个人留在清莱府。”
“后来出了事,牵扯到了太多无辜的人,那些人是因为坤缇纳家族而死,我作为外公钦定的继承人,必须接受惩罚。”
谢繁星大受震撼:“所以……安德森先生直接把你派遣到马德里去送死?”
去那种地方做雇佣兵,还是个来自亚洲的年轻男人,在那个人吃人、鬼吃鬼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霍擎洲低声笑了一下:“不能怪外公狠心,毕竟在泰兰德的家族,不管处在什么地位,如果不能让他们服众,我站的再高也会被推下去。”
这个话题太沉重。
谢繁星不打算再继续,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港岛参加落落的生日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