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陆青山的鼻子,气急败坏地怒斥:“你有没有想过,何皎皎知道会怎么样?她能不能承受得了?你不会是想把她当情人养吧?陆青山!不要妄想享齐人之福。别说傅莹和何皎皎不答应,我第一个不答应!”
陆青山趔趄几步,默然不语。
失魂落魄地走到大班桌前拿起烟盒,取出香烟夹在修长的指间点燃,眯起眼睛,苦闷地深吸一口烟。
可能是吸得太急,肺部一阵淤堵和刺痛,他呛到止不住咳嗽,一连串的咳嗽令他黑眸淌出生理性的泪水。
那张硬朗端正的脸庞,眉骨深挺,浓眉紧蹙,眸光黯然,眸底尽是落寞。
连带着沙哑的嗓音都流淌着落寞:“陆氏现在遇到危机,我现在身不由己,给我点时间。”
“你身不由己?”徐立走到他身边,猛地一拍桌,“陆氏危机才几天?你们在一起六年多,为什么六年多的时间里,你都没有娶她?”
陆青山转脸看他,冷声反问:“那你说我怎么办?看着陆氏破产清算?”
他们这群富家子弟,自幼养尊处优,接受良好的教育,与生俱来的优越条件是幸运亦是枷锁。
一旦家族失势,凤凰落架不如鸡。没有原生阶级的助力,有几个人能筚路蓝缕 ,以启山林。
陆氏大厦将倾,若真的喜提破产清算,墙倒众人推,日后若想东山再起难如登天。
权衡利弊是人之常情,况且他也不是真的要抛弃何皎皎,只是欺瞒何皎皎,于心不安。
“那...你也不是你负她的理由。”
徐立口气软了几分,陆氏危机他也有耳闻,只是气昏了头,一心为何皎皎打抱不平。作为好兄弟,他不是没有想过帮忙,奈何能力有限,重大的决定需要他老子拍板。他也去求过父亲,只不过被一口否决。
陆青山指尖轻点掸落烟灰,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他眼神空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徐立说:“我不会负她,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何皎皎近年来的身体状况,徐立偶有耳闻,眼下陆青山要订婚,于何皎皎来说是个重磅炸弹。
再加上被心爱之人欺瞒,简直是雪上加霜。
“懦夫,你这个懦夫!”徐立气不过,再次揪住他的衣领咆哮:“你一句不得已就能掩盖欺骗她的事实吗?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有没有想过,比起被现实打击,她更害怕欺骗?”
听到这番话,陆青山眉头紧锁,抓住徐立的手腕,沉声反驳道:“我不能用她的健康去冒险!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平安健康!”
“你休想欺骗她!”徐立眼含怒火,挣脱开手,一拳打在陆青山脸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当初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不是你,何皎皎要少吃多少苦头,你心里没一点数吗?”
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得陆青山歪倒在大班桌上,借力站直身体,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淌,他顶了顶后槽牙,用大拇指擦拭嘴角。
他看了一眼大拇指,不出所料,拇指上有鲜红血迹。
见他嘴角出现一片青紫,徐立一脸愕然,后悔下手太重,本能地上前两步,从桌面抽出纸巾,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该揍。
徐立攥紧纸巾搓烂了都没有递给他,梗着脖子,“你欺负何皎皎,就是不行!”
挨了一拳,陆青山倒没有太计较,担心徐立跑去何皎皎面前说东道西,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陆青山揪住他的领子,一把拽到跟前,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寒声警告道:“你敢跑去皎皎面前胡说八道,那我们的兄弟也算做到头了!”
见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徐立举起双手,语气明显弱了几分:“你知道何皎皎有多爱你,把你当人生的全部。你订婚这件事,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她早晚会知道,到时候怎么办?
“我会速战速决,早点解决好。”陆青山松开了徐立,明白好兄弟是在为他考虑,语气也软下来。